“你可真有本事。”沈长释嘿嘿笑着,对他竖起了嘲笑的大拇指,见锺留已经开始吹胡子瞪眼了,这便跨着步子朝楼上跑,一边跑一边扬声道:“哎,白大人,您要吃的桂花糕我给您买回来了嘿!”
无事斋外还在放爆竹,一串一串响个不停。
无事斋前是书斋,无事斋后则是供人休息的茶馆,茶馆只占无事斋的三分之一大小,连带着一个供人赏花的院子,此时茶馆的二楼,听着爆竹声正品茶的两人同时侧脸朝楼梯口的方向看过去。
沈长释几步就上了二楼,将手中雕花的红漆木盒放在了桌上。
身穿白衣的姜青诉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将盒子打开瞧见里头做工精巧的桂花糕,桂花的清香味儿顺着盒子飘出,她立刻拿了一块尝起来:“唔,对,云仙城的桂花糕简直是一绝。”
“您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云仙城的桂花糕而留下来的吧?”沈长释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
姜青诉堪称迅速地解决了一块桂花糕,嘴里还吃着点儿,朝沈长释看过去说:“还有其他理由吗?若无事斋做得好,我打算在柳城也开一个。”毕竟柳城的糖葫芦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了。
刚上楼的锺留听见姜青诉这话,愣了愣:“还要再盖一个?”
“你舍不得钱啊?”姜青诉朝锺留瞥过去。
锺留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反正他家的钱也是托了无常大人的运才能财源广进的,虽不是大昭国首富,却也是吃穿用度一应奢侈还不用担心家财败空的,帮着白无常盖一间无事斋,也没关系。
没错,无事斋对外挂在了锺家的旗下,实际上原先想要盖的,就是姜青诉。
这些天锺留虽四处奔波没能和几人见面,前两日无事斋确定开张,姜青诉拉着单邪到了云仙城时,锺留才有机会与大家会面。
当时姜青诉的手里就捧着桂花糕,吃了一口后将剩下的半块塞进单邪嘴里,单邪没黑脸,也没吐出来时,锺留惊讶之余已不是猜想,而是笃定这两位大人在一起了。
尤其是沈长释古怪的眼神,对他抖着眉毛,恨不得昭告天下。
只要姜青诉在,无常大人那身上的戾气至少能收敛一半,锺留和沈长释两人陪在身边坐着也不觉得太难受。
要知道,以往他们多半只有站着的份儿,无常大人不允许,哪儿敢端着凳子就坐呢。
爆竹还在继续,沈长释问姜青诉:“为何要起名叫无事斋?”
“我闲来无事想要盖着玩儿的,便叫无事斋了。”姜青诉说着,已经吃了第二块桂花糕,这才想起来对面还有单邪,於是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对方:“尝尝。”
单邪轻轻摇头:“不了,你吃。”
姜青诉也不跟他客气,她知道单邪也未必能尝得出来这桂花糕的香气,还不如让自己吞入腹中,但这么一想,又觉得单邪可怜,本来在地府就够无趣了,他居然连吃喝上的乐趣都找不到。
去年元朔,京都下了一场大雪,姜青诉拉着单邪破例改了自己记载在史册上的结局,后来姜青诉知道,单邪同意她去,也是因为与此相关的人,命里有这么一劫。生死簿上对那几日标记不祥,走向不同,姜青诉的插入,只是那几条路中的一样而已。
姜青诉解决了自己的事儿,拉着单邪离开的京都,又四处游玩儿了一阵,盛暑之时走到了云仙城,当时她就觉得这里的桂花糕好吃,而云仙城的地属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