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小姑娘聪明,没有拆穿,姜青诉弯下腰将怀里还抱着荷花的曲小荷给抱起来,曲小荷很轻,抱在手上几乎没什么重量,阿武穿好衣服跟在旁边,手抓着曲小荷怀里那节荷花的根茎,不肯松开片刻。
姜青诉眼睛朝曲小荷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看过去,红绳打成了桃花结,桃花结的做法有些粗糙,一看便配不上这等上好的玉。
姜青诉朝阿武看过去,阿武一直都垂着头不说话,等到几人入了镇子里,曲小荷才欢乐起来,这一处因为夏家的影响的确没什么官兵上路抓人,不过曲小荷额前的桃花还是足够引人注目,所以姜青诉将昨日送给她的袍子上的帽子给她戴上了。
曲小荷吃了不少东西,姜青诉还带她去吃了红糖糯米藕,一直到天色渐暗了,曲小荷才玩儿累想要回去,回去的时候阿武的衣服已经干了,他抱着曲小荷一路面色都很凝重,期间还朝姜青诉这边看来好几眼。
将曲小荷带回了客栈,夏小姑娘一直陪着她,姜青诉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要到酉时,今日再续命,她不会让阿武又得逞了。
长久的耗下去,对他们俩都是一种伤害。
眼看距离酉时只有不到半个时辰,姜青诉正准备上楼,却没想到阿武率先离开了房间,朝姜青诉这边走过来。
沈长释嗑着瓜子愣了愣,单邪端起茶水看着窗户外头亮起的灯火没做声,姜青诉看着阿武好一会儿,看着二十出头的青年手抓着衣摆,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是做出了很大的决定,才开口:“无常大人。”
姜青诉一惊,沈长释猛地被瓜子给呛住了,单邪握着杯子的手略微紧了紧,目光没有收回。
姜青诉先是朝单邪看过去,又看了一眼阿武:“你居然会说话?!”
阿武点头,也不顾周围人的看法,直接对着姜青诉这边跪了下来,沈长释端着茶杯走到了一边儿,人家跪白无常呢,他可不受礼。
姜青诉有些局促,对阿武这突然一跪有些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有不到半个时辰了,所以想请您放过她。”阿武说这话时,声音沙哑,他的声音并不好听,似乎曾经被摧毁过。
“放过她?你说的是曲小荷。”姜青诉呼吸一窒,只觉得头脑一团乱:“你早知我们的身份,却沉默两日,你也知我此行目的,还想让我放过,你不觉得可笑吗?”
“不是无偿的,我一命换一命。”阿武说完这话,再朝单邪看过去:“无常大人,我知世间有此法,我亦愿受无尽苦刑,只要她活着。”
姜青诉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便朝单邪看过去:“你知道他在说什么?”
单邪将茶杯放下,轻描淡写地朝阿武看过去:“谁告诉你世间有换命之法?”
阿武抿嘴没说话,只是呼吸有些急促,姜青诉微微皱眉,突然间明白过来,猛地看向单邪:“你早知道?!你早知他要这么做对不对?”
单邪没回答,阿武一连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对着姜青诉和单邪道:“求无常大人成全!只要过了今夜,我便与无常大人一同离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姜青诉站了起来,伸手越过桌面扯着单邪的袖子:“告诉我!”
单邪左手袖子一挥,周围的房屋上蒙上了一层薄雾,随后又逐渐清明,只是方才一直偷偷看戏的人此刻统统消失,单邪显然将这处布下结界,在外人看来,他们恐怕已解开矛盾。
沈长释左右看了两眼,瓜子都不敢吃了,之前一直以为两位大人闹矛盾,这回矛盾真实地摆在眼前,他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