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季清远刚见到夏宣,吓的心脏在胸膛中乱跳,还以为他是来找他要人。但见他还能出口揶揄他,猜他还不知卓雨楼离开了。他面无表情的道︰“国公爷,你回府问问不就知道了么。若无他事,我赶路了。”
夏宣得意的笑,他让他爹相信卓雨楼是事关夏家荣辱的贵妻,就算季清远说破了嘴,他也不会放人的。
“哎,别急着走么。”夏宣笑道︰“与其跟我相斗,不如把力气用在正地方,想想你我如何通力合作,让她名正言顺的进我们夏家的门。”
季清远轻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说罢,放下轿帘︰“起轿!”
轿夫重新抬起轿子,避开夏宣的阻挡,继续向通往季府的胡同拐去了。夏宣则甩了甩马鞭,呢喃道︰“摊上这么个大舅哥,算我倒霉。”
他奔驰回桃枝胡同的院子,一下马就去敲院门︰“开门!开门!”唤了半晌,不见人回,他就恼了,退了几步眺望院里,见里面黑漆漆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他心中忽有不好的预感,正想翻墙进去,这时候大门从里面 当一声打开,薯儿提着灯笼眯着眼楮往这边看︰“谁呀?”
夏宣上前一步,举鞭子就要打︰“你聋了吗?这么半天才来开门!”又指着院里道︰“还是你瞎了,黑咕隆咚的,不知点灯笼挂一挂吗?”
薯儿见是夏宣,吓的腿都软了,声音发颤的道︰“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奴才扶您进院……”
夏宣进院子,发现四下寥落,院中积雪都没扫,再看正屋黑着灯,不像有人的样子,他突然呼吸一窒,只冲进屋内。
屋内空荡荡的骇人,哪里还有她温香如玉的影子。
“……”手里的马鞭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人……人呢?”
正好薯儿刚跟了进来,夏宣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红着眼楮质问道︰“雨楼人呢?”
薯儿被提的双脚离地︰“卓姑娘……您走了没多久,卓姑娘生了一场大病,不治身亡了……”
“什么?”眼里不受控制的涌出,他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什么时候,哪个大夫看的?尸体在哪里?”
反正已撒了谎了,只能继续撒下去,像大管家的说的,这都是为了国公爷好︰“……十一月初八,咱们府里的张大夫看的。尸骨被老国公下令烧了,骨灰填了井。”
夏宣只觉得一瞬间头晕目眩,丢了薯儿,连连后退了几步,看样子就要跌到。吓的薯儿赶紧抬了把椅子扶着他坐下︰“爷,您节哀,奴才去给您烧壶热水。”
等薯儿走了,夏宣木讷的坐在黑暗中,脑海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缓过神来,尝到嘴里苦咸的味道,伸手在脸上一搽,湿了手背。
他恍惚站起身,走到床榻边,轻轻抚着保持原样的被褥,从中寻找她留下的最后气息。
都怪他,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远赴大同,如果他陪在她身边,说不定她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