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沉吟片刻却说:“一个小小的保姆,用不着大动干戈。她找到工作是好事,有工作,才有希望。”

管家:“您的意思是?”

陆老爷子:“阿云不是被断了经济来源吗?他以后该怎么生活?孩子总要回到亲妈身边的。”

管家:“是、是!我这就去办。”

不愧是老爷!让一个本来就没什么未来的人失去一份工作,顶多是她众多倒霉事中无足轻重的一件。若是她刚对生活燃起希望,忽然又背上沉重的包袱,才是真正的折磨。

云少爷从小被惯坏了,又不聪明,长到这么大竟然没有一技之长,只学会了纨絝子弟的花钱如流水,可不就是沉重的包袱?

如果他找上桂阿姨,去挥霍亲妈的血汗钱,那才叫互相折磨。

桂阿姨不是为了亲生儿子能过上好日子,什么都肯做吗?且看她肯不肯让陆倚云吸她的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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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予灼本在乖乖写物理作业,萧菀桦却亲自端着水果过来嘘寒问暖,安予灼知道萧伯母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乐得有问必答,添油加醋地讲讲陆余小时候的事。

灼宝本着“报忧不报喜”的原则,略去了陆余后来在安家转去重点小学,一路上北城最好的学校;被郭琳女士当做小模特打扮,每季都穿得上最新款的童装;乃至於十八岁生日收了一辆车作为礼物……等等“喜事”。

只重点讲述陆余幼年时的苦难。如何遭受打骂、吃不饱穿不暖已经是基本操作,安予灼同学小嘴叭叭:“陆余哥哥小时候被饿怕了,现在节俭成了习惯,吃饭碗里从来不剩米粒的。”

“小时候班里有卖零食的小推车,他连一毛钱的糖块也舍不得买,只好假装自己不喜欢吃。”

“他很会照顾人,我妈说,陆余哥哥刚来家里时,就会给我洗澡,比花高价请的保姆还熟练。因为桂阿姨总是把他扔给亲戚,如果他不帮忙带孩子,就会遭到打骂。”

“陆余哥哥很辛苦的,萧伯母,您好好疼他好不好呀?他小时候做梦都要在梦里叫妈妈的,带着哭腔叫。”

“桂阿姨虽然对他非打即骂,但拿到她不是他亲妈的DNA结果那天,陆余哥哥哭了一个晚上。他从前从来不在人前哭的。”

“他真的很希望有个妈妈。”

萧菀桦已经听得泣不成声,安予灼便贴心地给她递纸巾。

小安总并不觉得自己夸大其词有什么不好,现在让萧菀桦难过一些,她将来就会多心疼陆余哥哥一点。

没想到,萧菀桦哭过后,首先给安予灼一个拥抱。

“谢谢你,好孩子,谢谢你收留陆余。”

安予灼猝不及防,倒被抱得不好意思:“……没关系。”

陆余回来时,正好看到亲妈抱着他家灼宝:……

“你们——”

萧菀桦抆了下眼泪,朝陆余短暂地笑了下。

陆余不大高兴,想叫萧夫人放开他家灼宝,就见萧菀桦踩着小羊皮高跟鞋,向他走来,一把将他也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