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倚云:“?!”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干瘦老太太,单从面相上来看,她比萧菀桦显老许多,俩人站在一起甚至不像一代人,而萧菀桦容貌姣好,气质端庄,是典型的贵妇。桂阿姨苍老伛偻,也不知道几天没洗澡,破破烂烂的衣服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陆倚云捂住鼻子,满脸嫌弃:“哪来的叫花子,跑我这儿诈骗来了?”

桂阿姨急道:“我真是你妈……你家里没保姆吧?这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哦,肯定没有,不然你也不会叫外卖。”

陆倚云要关门。

桂阿姨死死拽住门把手:“你右胸口上有个挺大的痦子,刚出生时就有!现在应该还在吧?”

陆倚云拽门的手一松,拧眉:“你怎么知道?”

桂阿姨:“你的生日是10月12号,十八年前出生在北城市郊区的县医院。你还在我肚子里时,你爸就没了,工地揪住他喝酒的把柄,不给赔钱,我没办法,养不活你,所有人都劝我打掉你,可是……我舍不得。”

桂阿姨边说边哭,陆倚云的眉头也渐渐松开,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桂阿姨扯起袖子,擤了把鼻涕:“我原本打算砸锅卖铁也要养活你,以后咱娘俩过。可是,竟然在县医院碰到一个月份跟我差不多的贵妇人。我就想,赌一把,悄悄买通护士,把你和贵妇人的孩子掉包。”

陆倚云:“所以我不是被抱错的?”而是一场预谋?

听到这话,桂阿姨就知道安予灼果然没有骗她。她又是心酸又是激动:“是妈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铤而走险!”

“后来那个小杂种阴差阳错上什么节目,引来了个多管闲事的记者,事情败露,我还为此在监狱里蹲了十年。”桂阿姨恶狠狠地说完,又笑起来,“不过妈不后悔,你现在出息了,瞧她把你养得多好!”

桂阿姨满脸骄傲地看着她高大微胖的儿子,心满意足。

而陆倚云的目光却落在桂阿姨还沾着鼻涕的袖子上,他觉得恶心,有点想吐,连忙移开视线。

桂阿姨搓搓手:“我因为有案底,实在找不到工作,所以……”

“所以跑到我这里来打秋风?”陆倚云打断她。

“什么?”桂阿姨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陆倚云营养好,长得很高,足足将近一米八,居高临下地看着桂阿姨:“我妈是萧菀桦,不是你。”

“臭要饭的,不管你说得是真是假,都别想从我这里骗走一分钱,因为我也没什么钱,”陆倚云扯了下嘴角,“我被陆家扫地出门了。”

瞧他那自暴自弃的样子,桂阿姨差点信了,结果真正的外卖小哥提着保温袋赶来:“先生您好!尾号xxxx对吧?您的鲍鱼捞汁饭套餐!”

桂阿姨:“……”

可她还没说话,陆倚云接过外卖,就当着她的面,“咣”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