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灼颇为满意,然后折返回来,摆出不太耐烦的样子:“你要问什么?”

桂阿姨:“陆余他……亲生父母是做什么的?他们……有别的孩子吗?”

安予灼算准了桂阿姨要问陆倚云,便顺着她的话头,半真半假给了些信息:“有一个养子,说来也巧,也是我们班的,叫陆倚云,不过这几天都没来上课,可能心情不太好吧,突然从富家少爷变成孤儿,挺可怜的……但听说萧夫人蛮心疼他,留了一大笔教育基金给他,多少?那不知道,我看几百万也不够他花……住在哪里?这我还真有印象。”

安予灼成功把从陆家庄园佣人嘴里听来的、陆倚云的地址清清楚楚告诉桂阿姨,又补充:“陆倚云真的挺可怜的,虽说萧夫人给了他一大笔钱,但保姆啊什么的都撤走了,他一个人住空空荡荡的大房子,不知道会不会害怕,也没人给做饭。”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要再纠缠陆余哥哥啦,我回去上课啦,再见!”

办完这件事,安予灼同学心情愉悦,背影都透着欢快。

桂阿姨却高兴不起来。

她颓然扶住校门的铁艺栏杆才没跌倒,满脑子都是灼宝方才的话:

都没人给做饭、心情不好无心上课、真可怜……

给了他一大笔钱、几百万?几天就花光了吧……

桂阿姨越想,一颗心就越七上八下,她儿子竟然被豪门赶出来了?那她这十年劳白坐了?

不对,也不算白坐,陆家夫人不是给了她儿子几百万么?有钱人真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几百万!普通人攒几辈子都攒不下的呀!

“干什么的?”保安打断了桂阿姨的思绪,他狐疑地看她:“你不是学生家长吧?”

桂阿姨想说是,但转念一想,陆余不认她,而她这破破烂烂的穷酸模样,也不想给亲儿子丢脸,於是摇摇头:“不是。”

“那赶紧走,别在校门口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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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予灼回到教室还在想:桂阿姨是个为了亲儿子能过上大少爷生活,而咬死不承认错换孩子、宁可认下“拐卖儿童”罪的狠人。

如果仅仅告诉她,陆倚云来了北城,那她很可能会因为害怕事情败露,连累了孩子的前途,而忍耐住,自始至终都不去看亲儿子一眼。

不过,现在这些刺激应该足够了。

听说亲儿子被豪门扫地出门,她这个当妈的不可能不动容,只要桂阿姨去陆倚云的住处附近转一转,就足够引起陆家的注意。

毕竟,前天在庄园时,安予灼话里话外讲述陆余哥哥的悲惨童年,已经引得陆老爷子主动问及那位“人贩子”,他老人家眼明心亮,只要在他心中存个疑影儿,就不难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安予灼还有点期待:桂阿姨落魄至此,急需用钱,能忍住只看一眼,而不去投奔获得豪门养母资助的亲儿子吗?

就是不知道,他们当真见面,还能维持得住母慈子孝的和乐氛围么?这对母子一个是恶毒自私的人贩子,一个是被养废了的纨絝,要是打起来,可真是叫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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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阿姨连一个下午都没坚持住,於傍晚时分,就坐公交车去了安予灼给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