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其他宫人也都跪了下来,晗嫔叫駡的声音顿了一下,看到沈语蓉之后,竟是双眼泛红像是见到了什么仇人一般。
「雨嫔怀孕的消息是从凤藻宫里传出来的,一定是你故意放出风声骗人的,结果现在我的孩子丢了,她却安然无恙,还成了被害者,我变成了凶手!明明就是她倒茶给我喝,然后我就晕倒了……」晗嫔见到了她似乎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竟是边骂便要从床上起来扑向她。
沈语蓉听她骂得口不择言,眉头蹙紧了,特别是听到头一句「雨嫔的消息是从凤藻宫里传出来的」,她的眸光里闪过几分阴暗。她自己也被人给耍了!
跪了满地的宫女,都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晗嫔忽然小产了,难免心头抑郁,失去了理智。不过有几个头脑聪明的,都在心底暗暗责怪她,不想着祈求皇后娘娘做主,还跟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沈语蓉挑了张椅子坐下,手指敲了敲桌子,立刻就有懂眼色的宫女过来倒茶。她根本不像是被骂之人,相反姿态悠闲,反正宫门已经被关上了,传不出去。晗嫔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她好歹是从正经人家里面出来的,难听的话不会说,而且心底还是畏惧沈语蓉的。
「你继续叫駡,对皇后出口辱駡、信口雌黄,等明日让皇上夺了你的位份,打进冷宫,可就没地儿哭了!」沈语蓉并没有动这里的糕点,只是喝了几口茶水,听着晗嫔喝骂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弱了,不由得冷声说了两句,倒有几分鼓励的意思。
晗嫔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人扼住了脖子一样,猛地断了气。她愣愣地看着沈语蓉,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似乎这个时候才晓得害怕。
「啊,肚子痛!」晗嫔的脸色忽然苍白如纸,她猛地揭开盖在身上的锦被,只见身下已经殷红一片了,显然是有大出血的症状。
沈语蓉瞧着,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由得在心底嘀咕了一句「晦气」。趁着内殿还没有忙乱成一团,她立刻下了命令,让去请太医。太医来了之后,诊断她就是大出血了,最后用银针好容易才止住了血。
晗嫔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再也没力气叫駡了。那大出血也不知是小产之后的情绪激动,还是被沈语蓉那几句话所吓出来的。总之她此刻闭着眼睛,一动都不敢动。
「晗贵人大出血这事儿,谁都不许传出去,如果闹到别宫的人都知道了,一个都别想逃脱!」沈语蓉冷着脸说了一句,语气里的警告意味十分明显。
内殿里的几个宫女都跪在地上,表示不会传出去。一个个瞧着皇后娘娘周身的气派,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雨嫔怀孕的消息,又不是本宫让别人告诉你的,是你自己探听的。你的孩子也不是本宫弄掉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去对付雨嫔,却在这里辱駡本宫。晗贵人,你真是嫌过得太舒服了!」沈语蓉丢下这几句话,便转身走了。
她来看望晗嫔,其一是因为她是皇后,必须得来这一趟。另外她原本是想把晗嫔拢到自己这边的,没想到晗嫔竟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沈语蓉当晚在凤藻宫是独自一人用膳的,直到快要歇息的时辰了,皇上那边都没有传来话,显然是不过来了。身边的位置忽然空了出来,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第二日刚起身,以桃趁着替她穿衣裳的时候,低语了几句。
「皇上昨晚没有召幸任何人,不过用晚膳的时候,绮妃派人送去了一碗粥。」以桃就凑在她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显然是怕别人听见。
沈语蓉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头,想要在龙干宫打听消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龙干宫里伺候的人,早得了皇上的敲打,又有薛启德这个大总管看着,一般事情根本传不出来,除非是有人想把消息传过来。
「这些都是小刘公公说的。」以桃看见沈语蓉的神色,立刻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低声加了一句。
这位小刘公公也算是薛启德一手栽培出来的,估计日后薛启德退下来了,大总管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显然这两句话是薛启德有意让凤藻宫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