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龙瞳

夜十一点半。

派出所里，桌上放着项诚的运动包。

“这是他的复习资料？”警察翻了翻，说，“来北京考国导？”

“是的。”冲小多说，“你们找到他的下落了吗？已经24小时了，我来过一次，但派出所不让立案……”

“别紧张。”陈真说，“我们也没有联系上他。”

冲小多松了口气，与陈真对视。

陈真的头发很短，比冲小多高，比项诚稍微矮了一点点，戴着个google眼镜，穿着熨帖的白衬衣，五分裤，衣着很潮，戴着一条银色的手链，手链上悬挂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剑，陈真进了派出所后，肩上的貂便跳下来，在角落里蹲着。

警察一边做笔录，貂便跳上桌，好奇地看着他写字。

“它叫甚么名字？”冲小多说。

陈真正在思考，回过神来，说：“甚么？谁？”

“你的貂。”冲小多示意陈真。

陈真的脸色瞬间变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冲小多。

“你看得见？”陈真说。

冲小多：“……”

“甚么貂？”警察抬头问。

陈真一个眼神示意冲小多，让他甚么也别说，冲小多想起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些，登时浑身恶寒。

“没甚么。”陈真说：“他问我钱包上的卡通图案。”

冲小多：“………………”

警察看不见？！这只貂这么大一坨，桌子上跑来跑去的，警察居然看不见？！冲小多心里大叫我的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签名。”警察说，“连同刚才，冲小多的报案笔录，一起移交给你们了。”

“谢谢。”陈真拿了资料，带上冲小多出来，两人站在派出所门口，陈真长吁一口气，转身看着冲小多，神色凝重。

“你认识项诚吗？”冲小多问。

“严格意义上，不认识。”陈真说，“不过在内部刊物上看过他的照片，你核对一下，是这个人不？”

陈真掏出一张纸，上面是项诚的黑白照片。

“是的。”冲小多有点心慌，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这只……宠物。”

陈真的貂从花丛里钻出来。左右看看，一溜烟地跑过来，顺着陈真的腿钻到他肩上，安静地趴着。

“我先问你。”陈真带他到路灯下，认真地看冲小多的左眼，只是看了一眼便无奈了，说，“最近有甚么东西碰到过你的眼睛吗？或者说发生了甚么奇怪的事？”

“没有啊。”冲小多说，“倒是来北京的路上，看到了恐怖的东西，我还以为是做梦了。”

陈真说：“离魂花粉，真是麻烦……”

冲小多惴惴不安地看着陈真，陈真道：“上车说吧。”

陈真带冲小多上了停在路边的车，插钥匙，发动，却没有开走。

“机关用车限行，得等到十二点后。”陈真看了眼表，还有十分钟。

冲小多又问：“你是甚么人？”

“有关部门。”陈真答道，冲小多注意到车前放着一排Q版的石敢当，面朝车外。

“项诚除了告诉你来北京考国导证。”陈真又问，“还说了甚么？”

冲小多想起一件事：“我们的一个朋友，说委托他来办一件甚么事……”

“我知道。”陈真说，“齐尉，我认识，除此之外呢？”

“没了。”冲小多说，“对了！还有思归！思归也很久没见了。”

“思归是甚么？”陈真问。

“一只鸟儿。”冲小多说，“以前一直陪着我们的。”

陈真的手机闹钟响了，开车，倒车，驰离回龙观外，带着冲小多上路。

冲小多靠在副驾驶位上，刚要开口，陈真却侧过身，拉出安全带，示意他系上。

“我叫陈真，是首都驱魔办的主任。”陈真一边开车一边调整google眼镜，朝冲小多说，“我不知道你的眼睛发生了甚么事，不过听我一句话，以后无论碰上甚么人，看到甚么奇怪的东西，都不要说。”

“前面有个人！”冲小多叫道。

陈真抬头，车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然而吉普车从那影子穿了过去。

冲小多：“……”

“每天午夜十一点到一点。”陈真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开车，说，“是阴气最重的时候，鬼、妖、魔，都会在外面游荡，不必大惊小怪。最近北京办博览会，已经清理掉很多了。”

冲小多：“…………”

陈真看了冲小多一眼，说：“甚么时候开始的？应该就是最近。”

“等等，”冲小多说，“我怎么不知道？我看到的东西是鬼吗？”

“是的，项诚检查过你的眼睛吗？他应该也发现了。他是名驱魔师。”陈真按了两下google眼镜，说，“我也是。”

冲小多略张着嘴，瞠目结舌，陈真又说：“我知道这对於你来说，也许很难接受，我不知道你和你的搭档过去发生了甚么。但你必须相信我，这是我的工作证，你想找到他，我们一定要坦诚交流，要不是看在齐尉的份上，这个点我是不会来加班的。”

说着陈真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来电记录，朝冲小多出示，上面是齐尉的电话。

“给他打个电话？”陈真说。

“不用了，我相信你。”冲小多忙道。

“打个吧。”陈真接上车载扩音，拨通了齐尉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

“陈真？”齐尉问。

“齐尉！”冲小多说。

“接到人了。”陈真说，“正在找你的朋友。”

齐尉忙道：“谢了，小多，你协助他，陈真是我的朋友。”

冲小多嗯了声，陈真挂了电话。

陈真朝冲小多问：“冒昧地问一句，你俩是恋人么？”

“不……不是。”冲小多答道，“目前不是。”

“目前不是。”陈真说，“也就是说以后可能是，为甚么他把你带在身边？”

冲小多说：“我们在广州认识，主动跟着他，他不想做以前的职业了，打算来北京考个证，我正好没事做，就跟着来了。”

陈真说：“以前他干甚么的？在哪里认识的？”

“男……男公关。”冲小多说，“在会所认识的，等等，你刚才说，你们是甚么？”

“驱魔师。”陈真在红灯前停下，挂档，说，“顾名思义，驱除世界上一切危害人的魔，保护社会上生活的平凡人，不受这些力量侵害。”

冲小多哦了声，点头道：“一定很辛苦。”

“还行。”陈真说，“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考虑一下吧。”冲小多说。

冲小多心想不对，驱魔师是甚么鬼啊啊啊！我还大魔法师咧！这是在做梦吧！

“这个……”冲小多满脸茫然，说，“我完全不能相信，但我为甚么又觉得，好像一切都是正常的？”

“因为你在潜意识里接受了这一切，以前你的搭档给你闻过离魂花粉。”陈真说，“令你忘记了一些事。”

冲小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