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珠看完两篇文章,握着魏长青的不动,半晌才软声问周长林:「爹爹,两位师兄的文章,不知是哪一位的更出彩?」
周长林道:「各有千秋,不过你燕师兄才学了得,他幼时自学,能有如此文采,实属难得,往后他在朝堂之中必定炙手可热。」
「那魏师兄了?」周玉珠脸颊透红。
周长林望她一眼,渐渐察觉出女儿的异常,莫不是……他神情严肃起来,问女儿:「玉珠,你可是看上你魏师兄?」
「爹,爹爹快别瞎说。」
周长林闭眼,搁心里叹口气,他以为女儿中意的是燕屼,虽已知晓他娶妻,可在他看来,那不是良配,两人身份太悬殊,以后一个是朝廷炙手可热的官员,必定一步步高陞,成为朝中重臣,另外一个不过是市井里的暴发户女儿,如何配的上燕屼?越到后头,矛盾也会越深,终有一日,恩爱夫妻会成为怨偶,到时极有可能和离。
他是想着等两年,若有可能把玉珠嫁给燕屼,哪曾想到,女儿竟看中魏长青。
长青也是不错,只是——哎,周长林长叹一声。
…………
燕屼得空,才给嫿嫿回了信,讲他在京城之事,叙他对她的思念之情,又问过家中众人的近况,最后才将信件封好,让人送回苏州。
姜嫿收到燕屼来信已是两月中旬,桃林里都枝芽茂盛起来,她坐在庭院里看完丈夫的书信,又给他回了信,问过身体近况,让他注意身体,叨叨絮絮竟也写了两页,又道他的中衣已经缝制的差不多,等他回来就能穿了。
把信封好递给珍珠,让她送出去,姜嫿就望着桃林发呆,心中虽已下定决定,可她也知晓做官太太和商家太太是不同的,她也有些彷徨的,她与他的后路太艰难,可她又无路可退。
姜嫿正想着心事,阿大兴匆匆的跑到她身边,附在她耳边道:「大姑娘,奴婢方才去跟吴师傅学功夫,听见那边有人在谈论姑太太跟姑老爷的事儿。」
姜嫿哦了声,问:「什么事儿啊?」
阿大低声道:「听说姑老爷一纸状书把姑太太告上官衙,要和离,说是这么些年姑太太也没给他生下子嗣,又道她妒,多言,还把女儿教养的跋扈恶毒,听闻姑老爷自愿净身出户,只求能够和离。听说今日正好开审呢。」她是觉得姑老爷跟姑太太和离,那也是姑太太活该,往常这个姑太太跟表姑娘可没少欺负她家大姑娘,真真是大快人心。
姜嫿拨着手腕的玉镯子,「官老爷怎么判的?」
阿大笑道:「官老爷极厌恶姑太太,当场就判定两人和离,听闻衙署里姑太太哭的伤心,姑老爷却是头也不回的走掉。」
姜嫿怔住,半晌后才道:「罢了,我知晓的,阿大去让翡翠把小厨房炖的牛乳端来我喝些,剩余的端去谨兰院,给几个姑娘分了吧。」
姑丈的事情到底为止,往后他与姜家再没有半分关系,姜嫿亦不会再关注他的事情,至於他和崔二娘如何,她都不会再理会。
忙过年关那段最忙碌的日子,开春就清闲起来,铺子里头有掌柜,她隔几个月查一次账,田庄上的佃农也正忙着播撒春种,浇灌农田,爹爹没让她插手田庄上的事儿,说收租那些都是粗活,由着他和管家盯着这块就成。
转眼到二月底,也到了春闱的日子,还是三场考试,一共九日。
自打上次给燕屼递了信过去,就不曾收到他的回信,姜嫿知他这段日子应当忙碌的很,她心里其实也紧张着,明明知晓他往后会成为太傅大人,此次春闱和殿试都不成问题,她还是忐忑着。
忍不住在三月初一这日去寺庙,打算给求神拜佛,求个心安。
自打上次在寺庙被沈知言劫住那事发生,她出门都会带着阿大,形影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