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屼陪着她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去书房。
姜嫿靠在那儿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推开房门走到廊庑下,步伐稳重,心下有些小小的愧疚,她为着爹娘不被宗族烦扰而利用何姑姑逼他入赘,他也不恼,只是冷淡些,自己往后要对他更好一些才是,也算稍微的弥补。
燕屼去读书,姜嫿闲来无事,躲在书房研制香和粉,也不许旁人进入。
…………
沈棂月从云雀楼离开并回沈家,还算有良心,去谢家跟姜映秋报了个信,姜映秋得知女儿被衙差抓,震撼万分,扯住沈棂月的衣袖问出了何事,沈棂月支支吾吾把云雀楼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也不敢太偏着谢妙玉,「那会儿妙玉姐姐疯了一般,拔下钗子就朝姜家姐姐脸上划去,幸好被丫鬟拦下,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姜映秋恨的咬牙,她痛恨大房的人,亦恨不得姜嫿被毁去容貌,却不愿是女儿所为,这样的污点去不掉。
她筹划一整年,才忍到姜清禄去关外动的手,却还是功亏一篑,她也明白此后再无机会,因此姜家不管是过继和入赘她都懒得再搭理,只盼着女儿能嫁到沈家,她和大宅关系缓和后再做其他打算,谁想上次闹得事儿还没解决,妙玉竟又做下这等事情。
跟沈棂月道了声谢谢,姜映秋急匆匆敢去衙署,她这么些年,在苏州凭着姜清禄也得了些关系。
原以为去到衙署一讲,就该放了人,竟被拒了。
原来是衙差去同知州龚大人通传一声,龚大人问,「谁来着?」
衙差道:「便是今日那位被捆回衙署,差点伤了姜大姑娘容貌的那位,押下去时还胡言乱语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如同疯魔。」
龚大人就皱眉,「这是蓄意伤人,不关个几天怎么成,不放!」他可是明事理的很,姜谢两家姑娘的恩怨他也听闻,闹得沸沸扬扬,这会儿都还没停歇呢。这表姑娘抢了人家大姑娘的未婚夫,竟还蓄意伤人,如此歹毒。再者当初姜家大房捐了那么多粮食,连带着苏州那些个富商都捐出不少,因着这事儿,陛下还宣了圣旨表彰他,往后仕途说不定都能顺畅些。
既敢伤姜家长房那位大姑娘,他自然也要帮衬两把,岂会现在放人,怎么也得关上个几日再说。
直到五日后才把人给放出去,姜映秋见到人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谢妙玉身上一股子酸臭味,发髻凌乱,神情枯槁,眼窝子深陷,哪儿还有半点如花似玉的模样,当下她就心疼哭了,上去把女儿抱住,「娘的阿玉啊……」
领着谢妙玉回去,她受到极大的惊吓,一直哭嚷着不是故意的,瑟瑟发抖,小心翼翼的。
姜映秋哭的眼都快肿了,越发的痛恨着大房的人。
…………
姜嫿可不管这事儿,她在书房研制的粉和香还需一些时日才完成,每日也忙碌着,同燕屼几乎只有用膳时能碰见。因着谢妙玉伤她脸颊的事被传开,许氏也知晓,来皎月院探过她,见她无碍也未受惊,这才放心些,又道阿大翡翠护主有功,一人赏了两锭银子。
次日,姜嫿去青城山试药,把着已经背熟的手札和医书全部还於张景林,他望姜嫿一眼,未多言,试药过后才让她下山。今日下山的早,坐上马车启程回去时不过未时,姜嫿以手支着下巴透过珠帘望外瞧,还未进城,周遭是大片的农田,绿意央然,麦浪翻滚,微风佛过,清淡的麦草香味传来。
这里有一半是姜家的农田,整个苏州至少有二成田地都是姜家的,可见姜家有多繁荣昌盛。
姜嫿心中装着事儿,爹爹去梁州已有六日,她忧虑重重,打算明儿去寺庙拜过佛祖,求得佛祖庇佑。回到姜宅,姜嫿直接去谨兰院找许氏,问问她明儿要不要一块去寺庙,刚到谨兰院就见秦妈妈站在廊庑下,面露忧色。
姜嫿走过去问:「秦妈妈,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娘呢?」
秦妈妈福了福身,「姑娘,太太在房里,不过云姨娘带着四姑娘也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