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又被抓起来,闻扬将它贴在了自己脸上,像在哄栾亦。

好半天汗涔涔的咸鱼才被翻了个面,栾亦趁机用脚去踢闻扬的肩胛骨,想要就势将他踢到旁边去,省得叫他像山一样轰轰烈烈罩下来。

但当然失败。

栾亦的脚不过随手被闻扬握住,一边一个几乎被分到南极北极不得相见,只有中间部分被献祭上高台。

栾亦想起幼年的某天午后在广场上看见的碰到喷泉表演,那喷泉的水柱时大时小地溅落。他就站在喷泉旁边仰头看着,手里还拿着一根奶味的冰棍吸溜溜吃。

彼时他不懂喷泉的运作原理,还在思考水流究竟是从什么角度从地下喷出来的,是否是自然形成。

长大一些后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在设定与控制下进行,喷泉是身不由己。

他年纪小,吃冰棍慢,冰棍水都黏糊糊滴答到手背上,甩都甩不干净。

栾亦在混乱的梦境里面,都不知道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自己因为现实摧残而加工出来的片段。

但当困意散去,他睁开略微浮肿的眼皮时,闻到的并不是冰棍香,而是床单上洗衣液的淡淡清香。

栾亦人也不在闻扬房间里,而在他住的客房当中,床边那只还没有被放到衣橱的行李箱明白告诉栾亦这一点。

所以昨天只是他喝酒以后做了一场怪梦吗?

栾亦撑着手坐起来,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衣是陌生的,并不是他昨天晚上洗完澡以后换上的那一身。

又有零星的对话和画面闪回。

“我们调换着来好不好?”

这句平常栾亦听见绝对会欣然同意的话,昨天却是差点撑到他的梦魇。不能浪费食物是一回事,但是绝对不会是这种分量,这个噎人的吃法。

闻扬天生凶残,而我原来只是中规中矩罢了。

栾亦独自坐着扼腕叹息,直到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停住的脚步声,随后门把手被人轻轻拧动了。

除了闻扬还能是谁。

羞臊与燥热涌来,栾亦几乎没有第二个想法,立刻将被子拉到头顶人整个缩回去,只露出半张脸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门被轻轻推开,外面站立的人走了进来在床边站住,好像是在确认栾亦有没有醒过来。

闻扬不进来还好,他一进屋,栾亦的脑海里简直如同情景再现似的回放昨天晚上的事,后面的记忆模模糊糊,昏暗的走廊,他一滩烂泥似的被闻扬抱回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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