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喝呀。”栾亦说,反应要比平时慢了一些,可是说话时眼睛里的茫然又透露出真诚与干净,好像在醉后的每一个字都说的诚恳又乖巧。

待他们吃完饭,窗外的雨也差不多停了下来,栾亦站着将双手放在窗户上往外看,环顾一周都是水。

游船在他们吃饭的过程当中已经驶离了江边,在江中心缓缓往前行进着。

日光被浅浅的夜色代替,船外亮起了点点霓虹,以城市的夜光璀璨作为背景,绚烂又美丽。

栾亦先一步踏上岸边,他低头看向脚下湿润的地面,被雨水打湿的落叶紧紧贴着略有凹凸的地砖,路灯顺着树影落下,有一块斑驳的光落在栾亦的鞋面上。

他盯着那块光挪了挪脚背,光好像在他的脚背上跳动了起来,栾亦因此笑了一下,然后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雨后特有的湿润感钻进鼻腔,他下巴微微抬起,夜风吹脸,栾亦后知后觉才感受到自己脸颊上的微微发热。

微醺的醉意顺着脸颊蔓延到了栾亦的一只耳朵上,他的指尖也从自己的脸颊一直摸到自己的那只耳朵。

整个耳朵因为充血而显得红红烫烫的,与另一边白皙的耳垂呈现出截然不同的色彩。

“我这只耳朵好烫。”栾亦转头将那只耳朵露给闻扬看,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耳廓,然而好像作用不大。

热热的,好像发散不出去的温度一旦被注意到就再难被忽略,几乎有点恼人,给此刻的栾亦带来了真切的燥意。

他们现在站的路是一条沿着江边的漫步小道,路灯从中间车辆行驶的主路上打过来,只照亮了小道的部分区域,剩下的光线难免昏黄一些。

镜头下栾亦的脸也在这样朦胧的光源中显得有些不明晰。

他白皙的脸颊上透着浅浅的红,由一边蔓延到耳后,使得耳垂的颜色近乎於栾亦现在偏红的嘴唇,色差夺目。

闻扬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视线跟着栾亦的话挪到了他的耳垂上,耳垂上有细小的绒毛在微光下闪动,必须以极近的距离才能看得清。小绒毛与柔软的耳垂一起,经由透出的红色在观察者的视角下显得越发可爱。

栾亦的手轻轻在耳垂边上扇风妄图以此降温,不妨却忽然感觉耳垂被什么碰了一下。

他看向闻扬时,闻扬的手还没有收回去,似乎并不担心偷袭的动作被栾亦发现,而只是在认真思考要不要顺着刚才柔软的触感再捏一下,或者点到为止暂时将手收回去。

栾亦睁圆了眼睛看着闻扬,好像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闻扬倒因此打消了犹豫与顾虑,就着没有收回去的指尖,又轻轻在栾亦的耳垂上摸了一下。

栾亦可以感受到的是指腹轻轻捻过的触感,细腻的摩抆在瞬息间发生又消失,直到第二次被捏,栾亦才回过神自己的耳朵遭袭。

耳垂比身体的主人反应还快,先一步更红了一些。

他一下捂住自己的整只耳朵,有些懊恼地不满道:“都怪你,这下它更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