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忙道:「不值甚么,哥哥刚刚病癒,想必花费紧张,不必给的。」
雾松笑道:「我在东宫,手头比你松快,你不必推脱,你这份情我记着,但是银子是一定要给你补上的。」
双林看他恳切,便也不再推辞,雾松又亲亲热热和他说话,一旁冰原看了又有些吃味,毕竟从前他与雾松都是同样被选□□,又一同被皇后送到太子殿下身边,一向分外亲密些,如今这次病后,雾松却是与双林更亲密了,不由嗔道:「给哥哥洗尘呢,雾松哥哥为何只与双林说话。」
雾松笑了下,也没说双林探病的事,只道:「双林年纪小,见得少么,自从我们去了东宫后,就见得少了,你大他那么多岁,还该多照拂他才对。」
冰原看双林长高了些,一张容长脸儿下巴尖尖,皮肤白皙,清秀眉目,薄唇微微翘起,忍不住伸了手去捏了捏他的下巴尖儿道:「也就这张脸长得讨喜了,明明是个寡淡性儿,平时话少得紧,偏偏长了个天生的笑模样,难怪入了娘娘的眼去伺候三皇子了。」
雾松笑道:「能在贵人身边伺候的,哪个不是平头正面的,不管天不天生,难道还能在主子面前摆个哭丧脸不成。」
冰原哼了声道:「现放着咱们殿里那一尊,整日里冷若冰霜倒让主子看脸色的,真正的冰美人,日日待在屋里,竟是怕风吹日晒化了去了。」
雾松轻轻咳嗽了声道:「又胡乱说话了,好好吃酒便是。」一边倒了那桂花米酒给双林:「这酒是糯米酒,甜的,不伤身子,你吃一杯倒能滋补身子。」
早有个叫长富的小内侍问道:「可说的是那顾相的公子?宫里哪里没传遍了?说是虽然受了家里牵累,到底得了太子庇佑的,进宫也有三个多月了吧?听说生得甚美的。」
冰原噗嗤笑了下道:「生得甚美是什么好词儿?」
长富笑了下,微微叹了口气道:「几位哥哥命好都分在坤和宫,内书堂上着学,娘娘那边管得紧,也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宫里不是禁对食么?有些老公公们,就专门挑那长得好看些的小内侍们泻火,听说钟鼓司那边前儿新换了个掌印太监,最厉害了,但凡扮相好看些的,没有不被染指的,那边还争风吃醋整日里涂脂抹粉的希望能被上头掌印太监看中呢。不说远的,只说近一些御茶房的得喜公公,也有这癖好,而且还特别重手,远近闻名了,如今谁都怕去那儿,还记得宋宝儿不,前儿遇见他,手上全是疤,说是烧火不何意,硬生生拿烧火钎子烫的。」
雾松在宫里人面熟,想必也早有听说,轻声道:「小声点儿,那得喜公公虽然不常在御前伺候,却也和御前的逢喜、安喜公公、坤和宫的因喜公公都是一样品级的,他那一手泡茶的功夫少有,又是高宗、怀帝跟前都伺候过的老人儿了,咱们圣上一向厚待老人,所以一直好好的,可别看轻了。」一边又对双林道:「你也是,能不去御茶房就别去,仔细入了眼,平白生出祸事来。」
双林应了是,心里默默记住了这事儿,又留心听着内侍们笑谈说的各宫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