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那只手终於松了,却没有就此放开,而是沿着脊背往下,环住了那因为虚弱而窍瘦极了的腰肢,几乎转瞬之间,任绎就从挂在玄微身上的动作转为反过来被抱住。
玄微反客为主,不客气地更近了一步,唇齿交缠、任绎整个被压着往后靠,几乎抵在了桌子边缘,但他后腰被玄微的手垫着,倒没有因此产生什么疼痛。
只是这压过来的举动让桌面上的杯碟产生的轻微的位移,一个本就被摆的靠近桌沿的盘子被推挤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
门外的侍卫被这动静惊动,连忙就想要往里冲。
但是领头的禁军头领狄廷还记得上次闹出的乌龙,立刻喝止了手下:“陛下喊了吗?”
同样的事闹出一次还好,闹出两三次那不是丢人吗?!陛下又会怎么想他们?说不准到时候就大家一块儿吃挂落了。
想是这么想,只是里面那人身份特殊,狄廷到底也还是不放心,万一陛下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同样要吃不了兜着走。在挥退了众人之后,狄廷还是自己悄悄上前,从门缝里往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又忙不迭的退回来,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好,满脸正经。
注意到旁边属下再三飘过来疑惑眼神,他咳了一下,沉声:“都给我管好自个儿的耳朵!”
众人:“!”
这一句显然起了相当的反效果,众人立刻对里面发生了什么都心领神会,有一个算一个越发竖着耳朵去听。
这里面也有上一次新帝到云嘉宫时当时的侍卫,他们那一回虽然也口花花着,但是心底都知道没能成事,一个是时间不够,再一个就是那位七殿下伤成那样,要是真的成事了,那不得去了半条命?
只是这次却不一样啊,都这么些天了,再怎样的伤都养过来。
陛下急匆匆过来,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不过……
这可是大白天,他们本来还以为起码要到入夜呢。
一时之间各色眼神乱飞,那宫殿大门都快被盯得烧起来了,还是狄廷一个一个的以目光警告过去,才让他们收敛了点。
在御前伺候多少得带点眼色,狄廷这会儿带人守着云嘉宫,打定主意只要不是八百里加急或是京城有了叛乱,绝不会放人进来。
只是狄廷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想到,他防得住人却防不住老天——这个关头,宫里居然有地方走水了。
着起火来的宫殿远远看着位置有些偏僻,但是浓烟滚滚,又有宫人们惊慌的喊叫,就算是睡死过去都会被惊醒,更何况里面的人根本还没“睡”呢。
这么大的动静,就算狄廷有心想拦也拦不住。
果然不多一会儿,就有人从殿内出来,正是新帝。
狄廷大着胆子看了一眼,瞧着这位主上虽然衣衫凌乱,但是该系的地方也都还系着,想来还没有到那一步。但是没到也不舒坦啊,这位心里不知道怎么憋着火呢,狄廷在心里暗暗叫苦,等着被问责。
玄微神色倒尚算平静,他仰着脸看向浓烟的方向,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隔了一会儿,才开口:“去看看。”
狄廷本以为这句话是吩咐他的,刚想领命,却见新帝说完,人已经先行一步准备往那边去了。他一愣,连忙劝阻:“陛下万万不可啊!君子不立危墙,您万金之躯,怎能轻易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