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实如此,几乎是在他身影出现在的一瞬间,周围的空间就开始扭曲变形。

萧寒舟反应极快地向着任绎的方向伸手,但是一道裂隙骤然出现在两人之间,那毫厘的间距在此时此刻竟成了天堑。

裂隙蔓延得极快,只转眼间,周遭的一切都像碎裂的镜面一样寸寸坍塌。

在被踢回过去的前一瞬,任绎隐约听到一声嘶喊,“阿绎——!!”

因果镜前,萧寒舟呆呆愣愣地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

两个有细微不同的“过去”在他脑海中交错,混杂的记忆彼此干扰着,让人头疼欲裂。不过萧寒舟刚刚恢复一点行动力就踉跄着往前,手掌紧紧抓住镜壁,试图再一次进入因果镜中。

但是只一次无论他如何注入灵力,那镜面始终被灰蒙蒙的怒气笼罩,毫无反应。

直至体力耗空,丹田经脉中再也压榨不出一丝多余的灵力,萧寒舟才缓缓贴着镜壁滑下,死死抓住镜边的手随着他动作被粗糙的石壁摩抆,在壁上留下数道触目的血痕,萧寒舟却恍若不觉。

垂下的额发遮挡了他脸上的神情,只听见青年那模糊不清的呢喃,“我错了……对不起、阿绎、对不起……”

他确实错了!

他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和以前一样。

如果不是他贪心,如果他不想着要和阿绎多相处些时日,如果他刚一回去就举办结道大典,如果……

可事实就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他已经足够幸运,有了一次改变过去的机会,但是他却仍旧放任其从指间流过,什么也没能抓住。

燕朔云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虽说萧寒舟和任绎在过去待了许久,但是在这个时间线上也只有一瞬。对於燕朔云而言,他只眨个眼的功夫,前面萧寒舟就变成了这般狼狈又疯狂的模样,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此行的失败。

燕朔云脸色难看地“啧”了一声。

但想到鸿虚子早先的告诫,对这个结果也算是预料之中,他半垂下眼,看向地面上的复杂纹路。

萧寒舟恍惚看着身侧的人,口中仍旧模糊地喃喃着“……阿绎。”

似乎被这声音惊动,原本昏迷着的人眼睫颤了颤,好像有醒过来的趋势。

萧寒舟立刻扭着身想要靠过去,但是有什么东西比他更快。

剑光破空而来,直接从后洞穿了萧寒舟的心口。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萧寒舟完全来不及反应。

一直到身躯被穿透,他仍有有些呆怔,好半天才缓缓低头。

他看见了那熟悉的剑身。

——晶莹的、宛若霜结而成的长剑,此刻被鲜血染得殷红。

涌出的血有几滴溅到了身侧人的脸上,萧寒舟人还有些恍惚,下意识的就要抬手替他去抆,但是将要碰到了,才看见因为刚才在石壁前的作为、自己手上早已血污泥土混成一团,脏得……不配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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