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这会儿身旁站的是任意一个其它萧氏弟子,萧之宇也能把家主这次突然发作的事说上两句,两个人讨论一番,总能有些猜测。

但是姜照鱼?他和这人真是没有半句话说!!

萧之宇冷哼了一声,判断了姜照鱼想要走的方向后、选了另一边转身就走。

姜照鱼?

纵然萧家此次登上飞舟前往秘境的弟子在诸多世家中也位居前列,但毕竟人数有限。有家主亲自发话,又有两位师兄监督实施,萧家内部的流言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但是萧氏管得了家族内部的事,对於已经传出去的流言却有心无力。

隔了没几日,这情况居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萧寒舟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早先并未注意此事,这会儿突然留心,所以才觉得处处都是。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不对。

作为一个世家的家主,萧寒舟虽然以实力着称、但是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他立刻意识到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按理说这个猜测完全没有道理,毕竟干这事儿又没有什么好处,无缘无故的、谁愿意多费这个心思?

但是在产生了这个猜测之后,萧寒舟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无来由的,可他偏偏却在一瞬间确定了,这事背后必有那个人的手笔。

萧寒舟想到的人自然是燕朔云。

但是毫无证据的,他也无法以此指控什么。

只是在下一次见面时,萧寒舟还是抵不住冷声警告“还望燕道友约束门下弟子,莫要传些没有根据的谣言。”

燕朔云立刻露出惊讶又意外的表情,问“可是弟子何处冒犯了萧家主?”

倘若燕朔云想,他自然可以做得天衣无缝,可他这会儿的惊讶情绪全浮於表面显得轻飘飘的、虚假极了。

萧寒舟见此情形,脸上的神情更冷。

燕朔云却好似浑然不觉,在短暂的“惊讶”后便恢复了礼节式的含笑表情,“萧家主可是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西洲粗犷惯了、门内弟子大都粗枝大叶,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萧家主明示。”

萧寒舟脸上几乎要凝结下冰棱,他寒着声“是这几日的谣言。我与白家主乃是同道相交、志趣相投,此外并无其他私情,还望贵宗门下弟子谨言慎行,莫要任意妄言!”

燕朔云好像没看到对面那几乎咬牙的表情,笑意甚至更深了深,“萧家主说笑了,您与白家主都人品贵重、克己守礼。既行得端坐得正,又何惧於流言?……亦或是并非仅仅‘谣言’……”

话还未说完,就被萧寒舟沉声止住“燕道友甚言。”

燕朔云也不在意,甚至抬手比了个致歉的手势,“实在对不住,燕某只是随意说说,萧家主莫要放在心上,只当玩笑听了便可。您和白家主的关系亲近,想必也不至於因此交恶,毕竟……”

说到这里,燕朔云稍顿了顿,视线往上、落到萧寒舟背负长剑的剑柄上,“剑乃剑修半身,二位既然连剑穗都能互换,想必之间的交情是我们所不能知的,如此也怪不得门下弟子误会。”

萧寒舟没想到燕朔云会提到这一点。

这剑穗虽事出有因,但是确实是他心中有愧,一时表情稍僵。

那次坊市相见,意识到不妥之后,萧寒舟常常想,为何有那么多凝心静气之物,他偏偏将阿绎赠他的剑穗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