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舟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半点看不出平时寡言的模样。

任绎还不及回答,就觉肩上搭了只手,将他往后带了一步。

萧寒舟原本焦急地询问一滞,视线缓缓落在任绎的肩头。

他手掌虚握了握,总算勉强止住下意识要动手的冲动。

阿绎不喜欢旁人碰他,这个人既然能让阿绎这么毫无防备,两人必定是极熟识的。

只是这想法冒出来,萧寒舟心头那股不快愈甚。

来的自然是燕朔云,他倒不是因为接到师弟传讯,只是恰巧路过。

那日关於“到底有没有仇人”的话题,任绎都那么说了,燕朔云也不好追问,只不过这几日东洲来人,他还是特意推了离宗的任务、留在了宗门内以防万一。

就比如说眼下这种“万一”。

燕朔云笑答应了一句那接引弟子的“见过大师兄”,再看后者那满脸“得救了”表情,更是忍不住摇头失笑。

他倒也没再叫人继续为难,而是摆了摆手道“客人远道而来,也该疲累了,你先带人去安置吧。”意思就是这边的事不用管,先带着其他人走。

那弟子如蒙大赦,高声应了句“是”,就火烧屁股似的跑走。

燕朔云看着那落荒而逃的架势,忍不住在心底摇头回头得和素师叔说一声,十六师弟这心态,还得再历练历练。

那些思绪只一闪而过,燕朔云很快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眼下的情况,只是这次表情可不像刚才那样轻松。

他视线掠过萧寒舟衣衫上的家纹,又不着痕迹的扫了眼任绎身上常常戴的那块玉佩,这明显同出一源的纹路让人忍不住联想是族人?兄弟?还是……别的什么?

种种猜测在脑中成形,又被燕朔云一一挥散去毕竟人就在旁边,他干嘛要猜呢?

想着,燕朔云搭载任绎肩膀上的手非但没收、还又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在对面陡然锐利起来的目光中,他笑问“阿绎,不同我引荐一下?”

就算燕朔云不提,作为同认识在场两位的中间人,任绎也是要帮忙介绍的。

任绎开口,“萧寒舟,萧家的家主,是我在东洲的朋友。”

这个说法让萧寒舟不自觉的拧起了眉头,那股刚刚消散下去的不适又升了上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该轻描淡写地以一句“朋友”概之。

像有什么在胸腔堵塞,萧寒舟下意识的想要出言反驳,但是临到开口,又是一滞。

除了“朋友”,又有什么呢?是“至交”?但又不仅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