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好似真的什么都忘了,全然已是另一个人。
他们遥遥相望,傅长陵艰难笑开,拾阶而上,提步走向他。
周边修士喊杀着挥砍而来,但一触碰到傅长陵边上,便被瞬间震开。
秦衍在高处看着傅长陵持扇而来,他唇边含笑,一直注视着他,好似来这无垢宫,就是为了他。
但他并不关注他的目的。
秦衍所有目光,都落在他流转的灵气之上,他揣度着傅长陵的能力,评估着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
傅长陵越往上,拦截他的修士修为越高,距离秦衍不过百丈距离远时,终於有修士破开他的结界,大刀挥砍而下!
傅长陵手中小扇一转,翻手就从脊骨抽剑,直直抵在修士砍过来的大刀之上。
“脊骨剑。”
秦衍看着傅长陵拔剑,冷静点评:“蔺氏血脉。”
傅长陵听着秦衍的话,便知他大约是把所有都忘了。他抿紧唇,一路厮杀向上。
雨卷狂风大作,雨伞在风中颤颤巍巍,血水顺着雨水从台阶一路而下,逶迤成蛇。
傅长陵一路砍杀向上,来到秦衍身前时,已是满地横屍,他踩在血水里,喘息着朝秦衍抬手:“师兄,”他笑起来,“我来接你。”
秦衍静静看着他,他目光落在他眼睛上。
傅长陵生得一双漂亮的眼,但让秦衍更为奇怪的事,这个人的眼睛不仅漂亮,还有一份这世上难得的清澈。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注视着自己,便满眼都是自己。
“我从业狱而来。”秦衍平淡出声。
“我知道。”傅长陵苦笑起来,“我不在乎。”
“我身负一界期望,纵使有违天道,但为我业狱子民,我仍得违背我心。”
说着,秦衍抬眼。
雨水顺着雨伞而落,成了隔在两人身前的珠帘。
秦衍目光带了杀意,也就是那片刻他手中雨伞一转,剑从横扫而去,傅长陵急急往后一个翻身,就听秦衍低声道:“我需得杀你。”
音落,秦衍长剑轰然而下。
秦衍的剑快,但更可怕的是,他的剑不仅快,还带着排山倒海般强劲之力,放眼两界,鲜少有人能与秦衍的剑直面对抗。
傅长陵急急后退,秦衍紧追而上,而后两剑相交,顷刻便走下数十招。
“师兄,”傅长陵着急出声,“我是长陵,你全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