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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个道义,如今也毁了。

“你说,”秦衍看着天,“这世上,有几个好人,这么难吗?”

“天道坏了,”傅长陵垂着眼眸,“世道也就坏了。”

秦衍没说话,两人沉默了片刻后,秦衍撑着自己,站起身来,随意道:“我累了,先回了,你休息吧。”

“师兄,”傅长陵见秦衍要走,这才想起来,“你还没告诉我,那你送我这块玉佩,是什么意思?”

秦衍没说话,他看着不远处在月下轻轻摇晃的枝叶。

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有些话本不该说,可他还是开口。

“苏问机说,应当还给你。”

说完,他转过身,便往自己房间离去。

傅长陵看着他的背影,静立无言。

他起初是有些想笑,觉得秦衍这人也太执着,一块玉佩,这么多年,有什么好还?

可后来他又突然想起来,一块玉佩,他留这么多年做什么?留了这么多年,当年璿玑密境,他为何不还他,为何要在他杀他那一刻,才真的还他?

哪怕留着这块玉佩还他,是秦衍的品性决定的,拿了人家的东西,他要还回去。

可璿玑密境,他认出他,他甚至……可能在那时已经喜欢他,留着这块玉佩,留的到底是什么?

在朝他动手前一刻,还了这块玉佩,还的又是什么?

在这个问题闪现过时,傅长陵一时竟然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在庭院站了片刻,终於才缓过神,夜风带着凉意拂过他的面容,他抬手摩挲这玉佩,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傅长陵早早起来,就看见一行人正打扫着院子。

蔺尘取了面具,梳上妇人发髻,穿着一身浅蓝色长裙,正和傅玉殊一起抆着一张桌子。

她生得美貌,她的美与普通妇人不同,是一种清雅寡淡之美,笑起来的时候,温和雅致,似若庭院春兰,偶尔一抬眼,便依稀能看出几分和傅长陵相似的影子。

阳光正好,雀跃枝头,傅长陵双手拢在袖中,斜靠在长柱上,笑着瞧着傅玉殊和蔺尘,觉得心里似是被阳光照耀,暖洋洋的一片。

两个人说着话,没注意到傅长陵,越思南正清理着墙上杂乱的藤蔓,也没关注到傅长陵,直到秦衍卷着袖子,外面套了一件围裙,用剑提了四桶水进来的时候,他才唤了声:“长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