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夜

封敬瞬间睁大了眼睛。

F.J：我的情况你告诉他了吗？他怎么说的？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老板说虽然灵魂互换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 但他很好奇人和狗灵魂互换是什么样的， 所以他决定先去看看。^_^

封敬：「……」

好吧虽然理由很欠揍，但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F.J：那他什么时候有空？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明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您看您时间合适吗？

F.J：可以， 我把地址发给你。

可能是因爲太激动了， 封敬打字的时候手都有点儿抖。明天之后，他就能不再变成二黄了吗？

不知道爲什么，心里竟然还生出了一丝舍不得。

……不不不， 这有什么好怀念的！

等他和二黄恢复了正常，他就可以跟江染坦白自己的身份， 这样， 他就再也不用戴着口罩面对她了。他们可以一起吃饭， 一起遛狗， 一起……做很多事。

封敬已然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未来中， 而江染还在苦逼的排队。

「说真的， 这个架势我只在每年的福袋大战中才见过。」江染看着排起的长龙， 忽然好心疼赵珂。她一直认爲自己要负责打包和发货很累， 但现在她觉得， 抢货的赵珂才更累！

可能是排了这么久的队， 严欢欢的心也越来越凉，她紧促着眉头，开始破罐子破摔：「我决定了， 如果待会儿买不到口红， 我就去偷封敬的海报。」

江染：「……」

今天Bunny专柜前的海报全都换成了封敬， 星光百货的LED屏也重复播放他的广告。优雅性感又邪魅的吸血鬼造型，刚一亮相，就俘获了大批少女的心。可能也是害怕会有疯狂的粉丝抢海报，星光百货专门派了一个保安小分队，守卫封影帝的海报。

江染看了看不远处全神戒备的保安大哥，开口劝严欢欢：「我觉得你还是看着那些保安，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偷海报吧。」

严欢欢：「……」

「唉！」她突然悲怆地叹了口气，「还是怪我没钱！那些有钱的大粉丝，早就通过不正当关系，搞到封总的唇印了！」而她，还在这里苦哈哈地排队！

江染拍拍她的肩鼓励道：「追星界不是有句至理名言嘛——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加油赚钱！」

严欢欢：「……」

等排到江染和严欢欢的时候，小夜曲007号果然已经售罄，就连普通版都没有了。

「两位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色号吧，005号和009号顔色也非常好看，两位可以试试。」柜姐拿出口红，热心的给她们推荐。严欢欢平时本来就不爱化妆，今天完全是奔着封敬来的，没有007号，其他的她也不想要了。

江染倒是试了下009号，她排了这么久的队，就这样空手回去，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个顔色还不错啊。」009号上唇之后顔色意外的适合江染，她又换了个角度照镜子，决定把这支口红买下来，「麻烦帮我拿一支吧。」

「好的，请稍等。」

柜姐去帮她拿口红了，严欢欢看了看江染的唇，也觉得不错：「还真的挺好看的。「

江染扬了扬眉梢：「所以啊，不要盲目跟风嘛，007号就是品牌方故意做的噱头啦，你试试其他色号，也许会比007号更适合你啊。」

「不。」严欢欢坚定地拒绝了，「我就要封敬同款，我是个专一的人。」

江染：「……」

所以她这是在拐着弯说自己不专一吗？

「你如果一定要买007号，还可以找代购帮你在国外买，国外肯定没有国内这么疯狂，应该不至於断货。」

听了江染的话，严欢欢的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她回去就找代购！

江染买好口红，又和严欢欢在星光百货里参观了一下封敬的海报，才结伴离开。中午两人在外面吃饭，等餐的时候，严欢欢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找代购了：「卧槽，太黑心了，007号要比其他色号贵好多！」

江染倒是见怪不怪：「肯定的啊，热门色号就是这样。」

严欢欢撇着嘴，犹豫再三还是买下了：「啊啊啊啊吃完这顿饭，我要努力赚钱了！」

江染发现自己又找到一个追星的好处——能够敦促人们努力工作，努力赚钱。

吃完饭后她和严欢欢都直接回了家，没有继续在外面挥霍。到家后逗了会儿二黄，江染刚把网页微信登上，就收到封敬发来的一条消息。

封：江小姐你好，我想问问这个你有现货吗？[图片]

他发的是Fleur眼霜，小小一支，也价值不菲。

大珂珂代购：有的

封：我今天下午有事，明天早上十点左右来找你拿，可以吗？

大珂珂代购：可以的

大珂珂代购：你还是送给你姐姐的吗？

封：是的[可爱]

大珂珂代购：你对你姐姐真好，好想要个弟弟_(:з」∠)_

啊啊啊啊，果然好羡慕他姐姐！她连买支口红都是自己掏钱，他却大把大把往姐姐身上砸钱，男朋友都没这么好吧！

封：[偷笑]

姐姐啊……

他正想到这里，他亲爱的姐姐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封敬：「……」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

「什么事？」他随手把电话接了起来。

封雅怨念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啊啊啊我问你，爲什么你给我的一箱口红里面，偏偏没有小夜曲007号？？」

封敬的眼皮跳了一下：「因爲那支口红是我用过的，所以没有给你。」

「我不介意啊！你给我吧！」那只可是最热门的色号，发售当天就卖断货了，而她偏偏没有！

「……」封敬沉默了一下，道，「我介意。」

封雅：「……」

她软磨硬泡了十分钟，还是没说服封敬把口红给她，终於气愤地摔了电话。

晚上十二点，封敬再一次和二黄互换身体。可能是想到明天见完天师，自己就再不会变成二黄，封敬的心境也和以往不一样了。

他想第一次穿到二黄身上那天，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打量着自己的帅气的身姿。

虽然是只土狗，但是眼神特别机灵有神，身材也小巧玲珑，耳朵尖尖的，尾巴弯弯的，就连屁股都格外翘。他觉得自己真是一只土狗小王子。

狗弟啊，以后就不能这样看你了，今晚好好地道个别吧。

——於是江染从房里出来，就看见她家狗子正特别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倒影。

江染：「……」

二黄又抽什么疯了？怎么一到晚上她就觉得它脑子有些不对？

她突然很想把它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她轻手轻脚地会卧室拿了手机，对着二黄的背影偷偷拍了几张照。

出於对镜头天生的敏感，封敬很快发现有人偷拍自己，他转过身来，把举着手机的江染逮了个正着。

江染：「……」

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再多拍几张吧。

见江染还在对着自己拍照，封敬自然地开始摆起造型……

他控制不住他自己啊！

江染平时不是没给二黄拍过照，但今晚，她觉得二黄的镜头感特别好！一口气拍了二十多张，江染终於收了手。

「二黄，过来。」她蹲下.身，朝二黄招了招手。

「汪汪。」封敬欢快地跑到她跟前，尾巴摇个不停。

江染摸了摸它，问它：「二黄，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干啥呢？」该不会是被自己的倒影迷住了吧。

「汪汪！」你不是也还没睡吗，说起来上次他给她讲的脑溢血的事，也就唬住了她一时，没过几天，她就又开始熬夜了。

「好了，不拍了，睡觉。」江染起身又返回了卧室，爬进被窝里开始发朋友圈。

「突然发现我家二黄很有当模特的天赋[偷笑]」

编辑好这段文字，她开始在刚才拍的照片里挑选，而封敬，就趴在一边看她选。

「汪汪！」不要这张，选这张！

「嗯？」江染看了眼它搭在自己手上的爪子，对它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这张？」

「汪汪。」不喜欢。

「那这张呢？」

「汪汪！」可以可以。

「那好吧。」

「汪汪汪。」你不再加个滤镜吗？难道要放原图吗？

一人一狗就这样交流这把九张图选完了，江染传上自己的朋友圈，想像着明早起来能收获多大一堆赞——她每次发二黄的图片到朋友圈，都有很多人点赞，这次这么帅气的狗子，就更不用说了。

「睡觉了，二黄，下去。」江染锁上手机，关了房间的灯。封敬特别自觉地跳上飘窗，把头搭在榻榻米上。他动了动耳朵，看着床上的江染。

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看着她睡觉了吧……嗯，也许还可以以其他视角看她睡觉。

比如躺在她身边。

这个想法让今晚一直多愁善感的封敬，再次迫切地想要变回人。

还是当人类好。

睡吧，这一次，一切真的可以结束了。

怀着美好的愿望，封敬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他被自己设置的闹钟吵醒——爲了迎接「天师」的到来，他特意又把闹钟打开了。

时间还早，封敬不疾不徐地洗了个澡，又自己弄了个早餐，悠闲地吃了起来。害怕常心忘记他们的约定，他还特地发了个消息过去提醒。

F.J：在吗？记得提醒你们老板十点过来。

常心工作室蜜小柑：放心吧，老板会准时出发的^_^

F.J：OK

十点整，封敬的房门准时被人敲响，他走过去打开门，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帅气男人。

男人十分年轻年轻，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样，穿了一套黑色的西装，系着酒红色的领带。

封敬的眉头微蹙，不确定地看着他：「你是……常心？」

对面的男人对他笑了笑：「没错，我是常心。」

封敬可以说是相当意外了：「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天师……」

「很多人都这样说。」常心抬脚，直接走了进来。封敬关上门，仍是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人，穿西装就算了，可是这么年轻帅气的天师，真的能让人信服吗？

他走到演艺公司都可以直接出道了。

「看够了吗，封敬先生？」常心对他礼貌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些揶揄。

封敬再一次被震住了：「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封敬？」

常心笑了一声：「你很好认，一直戴着口罩不热吗？」

「……」封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口罩摘了下来，「我之前问过你的秘书，他说你们是会对客户信息保密的。」

「当然，你要是不放心，我们还可以签一份保密协议。」

「当然要签的。」空口无凭，还是白纸黑字的让人放心。之前蜜小柑已经发过一份保密协议的文档给他，他早就打印好签好字了。他去房间里把协议翻出来，摆在常心的面前：「笔在那儿，签吧。」

常心拿过桌上的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封敬拿起自己的那份看了一阵，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他：「常心是你的真名吗？」

常心笑了笑道：「我现在的身份证上名字确实叫常心。」

「……」什么叫现在的身份证？封敬觉得这句话信息量有些大。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算他们把他找天师的事情说出来，他也可以不承认啊，网上的假新闻还少吗？而且变狗这件事，他们要真说出来，被当成神经病的肯定是他们。

这么想着封敬放心不少，又开始关心起了其他问题：「你爲什么看见我一点都不惊讶啊？」

怎么说他也是个大明星吧，就算不是他的粉丝，看见他也会惊讶一下吧？

常心淡定地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徒弟还是莫榛呢。」

封敬：「？？？？？？」

封敬把他的那份惊讶一起惊讶了。

「你说的莫榛，是那个天王莫榛吗？」封敬想，莫榛这个名字也没申请专利，有同名同姓的也不奇怪。

常心道：「当然是他。」

封敬：「……」

莫天王他……还兼职天师？？？

好可惜他不是狗仔，否则这将是怎样一个惊天大料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和莫榛会不会太有缘了些？就连找个天师，都能是莫榛的师父。

常心看了看他，问：「封先生你怎么了，脸色好像不太好。」

「呵呵。」听到莫榛的名字，不太好是自然的，「我就是觉得，我和莫榛可真有缘。」

常心道：「放弃吧，他已经结婚了。」

封敬：「……」

想到待会儿他还有求於他，封敬决定保持沉默。

「你说的那条狗，在哪里？」常天师终於进.入了正题。

封敬道：「就在楼下，七楼。」

常心眸子微动：「你是爲了那条狗，特地搬到这里来住的？」

「……算是吧。」

常心想了想，道：「那我们先下去看看那条狗，我待会儿还有别的客户。

「……」这个天师的行程比他还要密。

封敬重新戴上口罩和帽子，领着常心往江染的家去了。

江染这会儿正在翻看朋友圈，昨晚她发的那一组照片，果然吸引了无数人点赞，大家纷纷表示她家狗已经修炼成精。

江染换了一张二黄的图片做头像，就听见了门铃声。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点过几分，应该封先生来拿眼霜了。

怕封敬在外面等太久，她先去给他开了门。门外他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幷排而立，一时让江染楞了神。

封敬主动开口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我们待会儿准备出门。」

「哦……你稍等下，我进去给你拿眼霜。」江染忍不住又看了那位朋友一眼，对方正对着微笑。

……笑得真好看。

是不是好看的人的朋友，也都和他一样好看啊？

虽然没看过封先生的脸，但她相信他是十分好看的。

她进去拿眼霜以后，常心戏谑又不失礼貌地道：「封先生保养得真好。」

「……」封敬不想和他解释，他看了看蹲在门口的二黄，朝它招招手，「二黄，过来。」

很奇怪，平时二黄见到封敬都特别热情地凑上去，但今天，它却只蹲在门口，没有过去。

「二黄，你怎么了？」封敬奇怪地看着它。

「它怕我。」常心忽然开口道。

封敬皱了皱眉，动物的感觉很多时候都比人类敏锐，他不觉得这位常心先生像天师，但二黄好像察觉出了他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