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从始至终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好似恍然大悟,眼睛带笑脸色诡异。
此刻听到江秋月的话,噗呲笑道,“走吧走吧,赶紧走。”哈哈哈小样儿还不舍得走咋地。
枉他方才还以为小彭战士是跟他亲近临走不舍得,他还为此感动了一番,结果呢。
人家小彭战士磨磨蹭蹭拖时间不是为了他这个糟老头子,是盼着人家小姑娘来送呢。
哟哟,还送了薄荷。
小彭战士你多大的脸让人家姑娘主动,送你草?
你咋不主动送人家花儿呢?是男人不?
政委内心把彭敬业调侃一番,面上忍着笑赶彭敬业走。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再不回去就要挨批打报告了。
彭敬业跟被棒打鸳鸯了一样脸黑黑的,在他不停的催促下跟江秋月道别后坐上车离开。
走了不远,彭敬业把手上那捆成熟的薄荷草小心解开,清凉的香气顿时更浓了,弥漫在车厢的小空间内。
驾驶座的小战士一边开车一边瞄了瞄,“班长,这种薄荷是特意种的吧?比山里的干净多了,能给两棵不?昨晚上山被蚊子咬了几口。”
彭敬业啪地拍开伸过来的爪子,斥道,“路边哪里没有,自己采去!”把薄荷往怀里拢了拢。
一片叶子都不给!
小战士见他家班长跟护食儿似的不让拿,悻悻地收回手挠挠头,他还是回去自己找吧。
也不知道是何方神仙送的,这么宝贝。
彭敬业低头凝视着青翠的绿色,神思不属,手指扒拉着一颗颗薄荷。
袖子里有东西硌了一下,他摸了下,掏出那个蓝底碎花儿的小荷包。
小战士一见乐了,说这不是姑娘家送给心上人的针线活儿吗?哎哟是谁胆子那么大把主意打到班长头上了。
彭敬业敲了下他的头让他闭嘴。
心里却翻腾着打转儿,一时心情十分之好。
拿着荷包闻了闻,仿佛有一股隐隐约约的香气,很像小知青身上的味道。
彭敬业脸上莫名一红,嘴角控制不住地裂开。
“班长,俺咋觉得你笑的有点猥琐嘞。”小战士突然插嘴。
啪地一下人又挨了一次揍,方才偷着乐专心开车。
彭敬业终於觉得周围清净了,仔细挑出几片好看清香的薄荷叶,小心放进小荷包里。
而后紮紧口子,往胸口衬衣口袋里一塞完事儿。
小战士悄默默看着,不时转过头欲言又止。
这样几次之后,彭敬业被他的小动作弄的不耐烦,抱紧薄荷草虎下脸说道,“你想干啥?!”
“那个……”小战士瞄了他胸口一眼,“那个直接放叶子进去时间长了会烂掉的,要晒干了放比较好。”
不然不仅香味儿不持久,说不定荷包内衬都能弄脏了。
彭敬业一听之下脸色猛然一窘,虎着脸犹豫的问是不是真的。
小战士狂点头,以五千米负重长跑保证所言为真。
彭敬业立马拿出荷包掏出叶子,荷包收回胸口,薄荷叶嚼吧嚼吧吃掉了。
吃掉了!
小战士看的目瞪狗呆,车子都开的摇晃了下。
“想什么呢,好好开车!”彭敬业冷脸训斥了一句,顺便把散掉的薄荷一根不落地收集到一起重新捆紮。
回营后,彭敬业一气儿攀爬到营房房顶将薄荷草摊开晒上。
哪怕手下的兵蛋子笑他竟然大晚上的就去晒草叶子,班长怕是智障了。
彭敬业才不管,罚他们去跑五千米圈,顿时一阵鬼哭狼嚎。
同时他也陪着他们跑,甚至在一群人累趴下后他又跑了几圈,最后浑身热腾腾的跑到水井旁冲凉。
那股从心里冒出的欢喜劲儿才消磨了点。
完后躺在硬木板床上,彭敬业拿出那个小荷包,一双眸子盯出花儿来。
想到在车上听到的那些话,说这是姑娘家送给心上人的东西。
彭敬业沉静的心上渐渐蔓延出无边的欢喜。
江秋月尚不知她随意选出装大团结以防被人看到的小荷包,竟然被人误会成是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