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个儿媳妇,自然要详细问一下是如何遇到如何被岳家答应许配的,这一问不要紧,登时火冒三丈:「臭小子,你可真厉害啊,你这不是明抢吗?我要是她爹就烧死你!」
沈霖便将戴占权真想烧死他的事儿说了,这一次他娘皱眉,半晌叹道:「还真烧啊……」
戴柔忙道:「本是家父做的不对,但夫君海量,饶了家父一命,我为他开枝散叶了,也算是一点回报。」
这话一出,就见老太君的脸色一变,随即干笑道:「不急不急,你不用着急。」
她再看沈霖,就见他翻了个白眼,撇撇嘴,表情也是古怪。
戴柔不懂,心想难道自己这句话说的不对么,但很快沈霖和老太君的表情就恢复如常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於是她也没往心里去。
沈霖答应到了定北后补办酒席,说到做到,因为众人都知道沈霖是被戴占权偷袭的,而他现在又娶了他的女儿,实在捋不清其中的关系,有一些奇怪的流言传出,逼的沈霖亲自在婚宴上澄清,偷袭不假,但他娘子和她爹不一样,有情有义,是她救了自己。
流水席开了半个月,他也连续澄清了半个月,最后几天,他不等开口,大家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再没人敢质疑了,就怕他再澄清。
而婚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戴柔渐渐也知道为什么当初老太君的表情奇怪了,因为沈霖女人很多,却没孩子。眼下礼坏乐崩,早就不讲究嫡长子了,甚至儿子不是自己的都照样养,只要记在自己名下就行,所以沈霖没庶子也没养子,实在奇怪。
说奇怪其实也不奇怪,女人多,却没孩子,谁的毛病一目了然。期间有手下提议让他收几个养子,气的他直接下令把人砍了,再没人敢提了。女人的脖子肯定是没他手下那群粗人硬的,他们都不敢提,后院更没人敢提了。
就这么熬了几年,终於老太君受不了了,找来戴柔商量:「他最听你的话了,这样下去不行,你劝劝他不如收养个孩子,养在你名下,这年月,养子和亲生的一样。」
「……这……不如再等等看吧……」
「不用等了,我直接跟你说了吧,就是他的毛病,早些年受过伤。」老太君叹气:「也怪我,我要是多给他生几个兄弟,哪至於没有继承人……」
受过伤?戴柔并没感觉,於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忍不住抱着研究的想法不时瞄他。沈霖听说她下午去了老太君那里,这会又见她鬼鬼祟祟的,全明白了,气道:「那老太婆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说我有毛病?!你说,我有问题吗?」
她笑道:「你别急,我觉得肯能是老太爷的问题,他老人家也子嗣不兴,你不也没兄弟么。」
黑锅甩给去世的父亲了,沈霖顿觉得有道理:「就是,分明是老头子的毛病继承给了我。」
「虽然晚了点,但老太爷终究有了你,所以……咱们的孩子降临的晚一些,还是会来的。」她道:「这是我第一次提也是最后一次提,往后就顺其自然罢。」
还是妻子贴心,她都不急,越发显得外面那群爱嚼舌头的老爷们面目可憎。
日子继续平静的过着,终於又过了三年,戴柔於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沈琤,乐得沈霖立即拔营回驻地,大宴宾客一个月有余。洗刷了自己身上的「谣言」,他腰杆挺得直了许多,再接再厉,於第二年又让戴柔生下一个儿子,取名沈瑱。
只是沈瑱的身体不如他哥哥,四岁时一次意外夭折了,夫妻俩整日以泪洗面,最后沈霖找人算了一卦,说是他们家杀戮太重,合该子孙不兴,一辈只能有一个儿子。
「放屁!滦临的娄家怎么那么多子嗣?」
占卜的人掐指一算:「娄家子孙是不少,但依卦象看,男丁活不过两代。」
沈霖只得压住火气再问:「那琤儿怎么样?也是单传吗?」
又掐指一算:「你这儿子……不在卦象上……看不到他的子孙情况,不可知不可知啊。」
沈霖一听,这不是说他家沈琤断子绝孙么,当即决定拔刀砍了他,手下都拦着:「大人您息怒,这位是真人,不能杀啊。」
真人虽然是半仙,但还不完全是神仙,也怕刀锋:「不可知是说变数大,你动什么火气?!我不算了不算了。」
沈霖这才消了些火气:「我看你也别算了,不想再听你将晦气的话。」命人将真人送回道观去了。
因就剩沈琤这么一个儿子,夫妻俩宝贝的跟眼珠一样,就怕有闪失,谁都管不了,老太君下了定论:「这小子若是长大了,比他爹还得混。」
沈霖不愿意了,他哪里混了?但看儿子整日作天作地的样子,也犯了愁。有一次悄悄的将他叫到跟前,摸着儿子的小脑瓜,自言自语的叹道:「混小子,你这样长大了可怎么办?你媳妇能看上你吗?」
沈琤虽然不知道媳妇是什么,但他现在已经知晓世间奉行的准则了,那就是谁兵强马壮谁就能拥有一切,很自信的一歪头:「抢一个就是了。」
「……唉,你还真是得了我的真传,真像你老子我啊。」沈霖继续叹:「别的不管了,你小子要是能让你爹我有孙子延续血脉,我就是死了,也会笑的。」
「……那不是诈屍吗?」
沈霖舍不得打儿子,捏了把他的脸蛋纠正道:「是托梦!懂吗?托梦!」
沈琤便揉着脸蛋,委屈的附和:「那就托梦吧……」还不是一样都是吓唬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