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大人的目光都瞅向他,尤其是沈琤,颇为怨气的看着这不识时务的小家伙,小混蛋,你就不能说讨你姑姑欢心说句妹妹?
「哇——」李楹被吓得大哭,奶娘便将他抱出去哄着了。
世子妃很尴尬,对暮婵道:「小孩子乱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暮婵苦笑道:「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呢?」
可事实是,她往心里去了,还去的很厉害,晚上睡觉的时候问沈琤:「我会不会真的再生一个儿子呀?」
虽然沈琤认为生儿子没什么不好,但既然妻子喜欢女儿,他自然也希望她心想事成了:「你要相信你自己的感觉,别管那几个臭小子说什么。」
可要命的是暮婵自己的感觉也不大好。
其乐融融的过完了春节,沈琤又得面对各方面的事情了。一方面,他先贴心的给谢岫安安排了在京城蹲大牢,然后每天派人好生照管着,毕竟这位是很重要的人质。另一方面又密切关注着乐兴和建庆的战事。
战争很玄妙,有的时候就算被打的丢盔卸甲,也可以重头再来,不伤元气。有的时候,明明输的一场小战事却能引发大问题,一溃千里,哪怕士兵盔甲都在,就是再打不赢了。关键在於士气,士兵只要认为主公能东山再起,便无所谓畏惧的,但若是手下们觉得主公日薄西山,自顾不暇,便会先替自己着想,做逃兵保命。
而现在,建庆和乐兴都觉得自己还能打,还能熬,所以双方僵持着,互不退让,你来我往,不分胜负。但是因为乐兴是远道出征,粮草有点吃紧,不过并无大碍,毕竟乐兴有钱,打得起。
乐兴有自己的算盘,现在吞并建庆在时机上是最好的,如果按照原来的计画,沈琤若是派兵打他,保不齐建庆会帮着沈琤打自己,而现在沈琤和建庆有仇,他来打建庆,沈琤肯定会坐视不理,就避免了腹背受敌。而且建庆杀了他的儿子,用这血海深仇鼓舞了一番士气,全军群情激奋,虎狼之师出征,机会不可再得。等他吞掉了建庆,再对付沈琤胜算也更大的一些。
建庆和乐兴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沈琤选择冷眼观战。
一晃几个月下来,暮婵的肚子越来越明显,有了前一次的经验,她这一次应付起来轻松多了。因为有经验了,所以藏东西的经验也翻倍了,零嘴带在身上太危险,她选择将它们藏起来。
藏匿的地点是多宝阁上摆着的一个广口花瓶,她将想吃的统统塞进里面,有需要的时候,踮脚伸手在里面一掏就行了,可谓方便。
这一日她刚从里面摸了零嘴吃,听人禀报说丈夫回来了,赶紧罢了手,去侍弄牡丹花。这几株花是父王移植给她的,白的似雪片,红的如骄阳,还有几株墨黑的品种,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研究。
沈琤一回来就跟从后面抱住她,下巴垫在她肩膀和她贴脸起腻:「等过几天天气暖和了,将它们搬到外面,能长得更好。」
她摆了下头,笑道:「你下巴硌的人家肩膀疼,快一边去。」
「不去。」他死皮赖脸的不动弹,扳过她的脸,顺便嘬了嘴,这一嘬不要紧,将她嘴里的糖块给吮到他口中了。
「……」沈琤戏谑道:「你又当起松鼠来了?」
「听不懂你说什么。」
「好,那我就搜出你的松鼠袋。」他拍她身上进行检查,暮婵无所畏惧,坦诚的将袖口翻出给他看。沈琤把她周身摸了一遍,摸到了想摸的,却没搜到要搜的。
他笑着去翻被褥,暮婵撇撇嘴,她还能蠢到东西都藏在一个地方吗?
沈琤皱眉:「反正屋里大,你藏的东西,我上哪儿找去。」
「一个人藏的东西,十个人也找不到。」她小得意。
「你可别这么说,我今天就给找你看。」他在屋内一瞄,觉得书桌甚是可疑,她翻看的书打开一半摆在桌上,说明她一直在那块活动。
沈琤起身往那边走,路过多宝阁的时候,他余光随便瞄了下,突然就有了发现。他停下脚步,朝她笑道:「你这是松鼠洞啊。」说着手伸进去摸出「赃物」。
暮婵大吃一惊:「不、不可能啊,这么隐秘,你怎么一下子发现的?按理说,你不应该看见的?」她每次可是要踮脚才能够到吃的。
他过来拉着她的手重新走到多宝阁前,揭示答案:「你多高?我多高?」
她抬头看他,以她的角度看,自然看不到瓶口,觉得一切悬在头顶十分隐秘,而沈琤的高度,随便瞧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她苦着脸嘟囔:「我真是傻了。」
沈琤揽着她的肩膀走到床边坐下,笑道:「你上次怀孕还那么精明,总得傻一次,否则对别的女人多不公平。」
暮婵还是靠在他肩头,无奈的叹道:「我是傻了,不行了,孩子起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其实我早想好了,这一次就提前跟你说,免得你到临盆了还担心这事儿。」
她来了精神:「说说看。」
「若是男孩子就叫沈嵉。」他拿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字:「女孩的话,就叫沈汀。」
「好啊,岸芷汀兰。」她纳闷:「不过为什么男孩女孩都叫同一个音呢?女孩的叫沈汀,男孩的话可以叫别的啊,比如沈巍。」
「不行,就叫嵉和汀。」他解释道:「因为这两个字音同『停』,我的意思是,生完这胎,先停一停,你歇歇,我也先还个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