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思安睡。皇上逃去了蜀地,就算能收复京城,迎他回来,一个出逃的帝王,君威还能剩多少呢?」
沈琤无力的想,你就不能明天晚上再忧国忧民么。
王妃没好气的道:「这花园里不时有节度使安排的卫兵巡视,他们还不怎么认识你,小心黑灯瞎火的把你当刺客抓起来。来,和我走!」
嵘王一听,缩了缩脖子,哼道:「反正夜也凉了。」这才和王妃并肩离去。
沈琤撇撇嘴,步到水榭,等着暮婵如约而至。
过了一会,有巡兵路过,他要了盏灯笼,并吩咐他们看到往这边溜达的人员除了郡主之外,一个不许放过来。
话说暮婵一路左躲右闪的过来,小心翼翼的就怕人发现,突然见沈琤明目张胆的打着一个灯笼,不禁大惊失色:「快弄灭,别被人看到。」
「你来可不是让我吹灯笼的吧。不过,你既然吩咐了,我照办就是了。」沈琤熄灭了灯笼,笑道:「月色这么好,倒也不用照明了。」
一轮清月倒影在柔软的水波中,清凉凉的月光洒满了水面,她的倩影也倒映在其中,更显得月光美不胜收。
暮婵心里有些发慌,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再走:「我父王今天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毕竟遭遇这么大变故,他的脾气变了许多,他以前是个很温和的人。」
沈琤无所谓的道:「我把他掌上明珠抢跑了,他恨我是应该的。」转而想起了什么,失望的道:「怎么,你晚上把我约出来就是替你父王解释的?」
「也不全是……」
沈琤仿佛浇灌了的枯草,心中立即蓬勃的长出七八个坏心思:「哦?那是什么,你不如坐下慢慢说。」没成想,暮婵竟真的听了他的话,不仅坐下来,还与他同坐在一个石条凳上,虽然两人中间还有距离,但他只要展臂就能将人搂进怀中。
冷静,明天就离开了,兽性毕露惹她伤心的话,连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不能太冲动,他按兵不动,面色如常的道:「……你不管说什么,我都听着。」
暮婵恨自己没用,明明流淌着豪放的血液,她的姑奶奶们,姑奶奶的姑奶奶们各个都是彪悍的女子,怎么她和未婚夫说几句暖心的话做告别就忸怩上了。
「其实,在见到父王前,我一直担心婚约是假的,现在终於知道不是了,真是太好了……」她本就生的明艳妍丽,如今在月光下略带三分媚态的展颜一笑,端的是美丽不可方物。
沈琤今夜明明没喝酒,却像是醉了:「所以你就是我娘子,我没叫错吧。」
「唉,可是你却要走了,防止你忘了我,我送你一件东西,睹物思人,别忘了今晚的月色和我。」
沈琤见她并未随身携带任何物件,衣衫也是薄纱不能藏东西,想必是她现在便贴身戴着的,心弦不由得荡了几荡:「是什么?」
暮婵的耳边响起了世子妃的话,她说你约他出来,让他闭眼睛不许看,你放心他必然会偷看的,你便装作不知无觉的解掉亵衣,他一准将你的动作看在眼里,你如何用窍细雪白的手指挑下脖颈后的亵衣绯红带子的,你如何将带着体温和香气的亵衣放在他手中的,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掉。哎,不好意思?外面的妖精不知比你段位高多少,这儿才哪儿到哪儿,听嫂子的,准没错。
「你别偷看……」
「绝不偷看!」是不可能的,沈琤闭上眼睛后,很快便眯起一只眼睛,偷偷瞄她。
暮婵缓缓抬起手正欲动作,但在半空中停顿住了。
杀鸡焉用牛刀,现在的状态,还不至於用此法。
她的手指滑向耳后,取下一只珍珠耳璫,又摸出自己的帕子,将耳璫放在上面:「睁眼吧。」
沈琤全然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只觉得她耳璫的姿态温柔妖娆,又见她赠予自己贴身物件,忍不住笑道:「给我的?」
「只给你这一只,另一只还在我这里。你看到它,便要记得它们是一对的,心里是盼着团圆的。」
沈琤激动之情溢於言表,一把将她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声音低哑:「……我就知道你心里早晚会有我……」
暮婵暗自庆幸,还好没听嫂子的,杀鸡焉用牛刀,对他何须下虎狼药。
不过,现在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做的过火了?
他这么兴奋的抱着自己,没放手的意思,今晚上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