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第10章

沈琤的军马极快,信件飞速至於娄合安的案头,找军师念来一听,差点吐血。

娄合安将血咽回去,立即找来老五娄庆吉吩咐道:「你立即带上嵘王去柘州找沈琤换人!」

娄庆吉一听,倒霉催的,如此危险的活儿竟然落到自己身上了。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多拉几个垫背的:「爹,万一沈琤拿病马糊弄咱们,我又不太懂,不如让七弟跟我一块去吧。」

「他还有事情要做,抽不开身,我想好了,让陇宁派个人随你去,对了,他们家老四胡远亭就在附近驻兵,就他了。你做的好,回来重重有赏。」别寻思拉垫背的了,就你了,实在想拉,爹给你选个外姓人陪你。

所谓陇宁的人是指陇宁节度使胡家。

陇宁藩镇挨着滦临,虽然自称节度使,但已经失去自主,实质上已经受娄家的辖制了。

而这胡远亭是胡家最不愿意和娄家配合的,正因为这点,最近被他爹远派了,正好在这附近。

「……」娄庆吉挤出笑容:「我一定马到功成!」

娄庆吉内心是不愿意的,但事实是无法更改的。

不情不愿的带着嵘王一家上了路,与胡远亭接洽上后,一并朝柘州城去了。

秋老虎要人命,赤日高高悬挂在头顶,走上半日已经人困马乏,进入柘州城控制的地界后,才在太阳最烈的午后休息一会。

娄庆吉背靠着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树的树干,帽子远远的扔在一旁,闭着眼睛,四肢舒展一动不动。他身旁围坐着他的亲兵,将最凉快的地方占了。

胡远亭则坐在远离他的树荫的边缘,远不如他那地方清凉,一边喝水一边没好气的瞥他。心里骂道,你们娄家真是欺人太甚,连个纳凉的地方也要抢。

「大人,这天太热了,嵘王他们撑不住了,想要些水喝。」有人悄悄来到娄庆吉跟前报告。

「水?老子还渴呢,一时半会不喝水死不了。想喝的话,朝胡将军要去,我哪有。」娄庆吉没好气的回答。

胡远亭瞅了眼娄庆吉,心里骂娘,嘴上没说话。

要水的人在娄庆吉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哪敢再朝长的凶神恶煞的胡远亭要水,悻悻而去。

待了一会,胡远亭起身大声道:「好了,起程,晚些时候就能进城了!」

这时就听娄庆吉懒洋洋的道:「急什么呀,咱们护送的嵘王可是沈琤点名的要,咱们就是半夜进城,他还能关城门啊。听我的,都别动,再休息一会。」

一听可以再休息,众人自然不愿意动,都笑嘻嘻的奉承:「娄大人说的对,急什么呀。」

将胡远亭气的独自骑上马奔了出去,在附近溜达了一阵才撒完气儿回来。

他是越来越忍不了了,父亲是个窝囊废,投靠了滦临的娄家,连带着他也跟着没脸。

最气不过的是,陇宁境内有一处盐池,也拱手分了娄家五成。

娘的,这次回去干脆反了得了!把那糊涂的老头子囚禁起来!

在娄庆吉的带领下,车队磨磨蹭蹭的半夜才进入柘州城,为了防止夜间作乱,沈琤派重兵沿路把守,比白天布控严密许多。

胡远亭瞪娄庆吉,本能白天到的,非要晚上进城,叫人像贼一般的派兵看着。

众人由接应的人领着,一路来到原刺史府,如今沈琤的住处。

刺史陈实等人早就侯在门口,见了胡远亭和娄庆吉,忙堆笑着道:「酒筵都准备好了,就等二位大人了。」

胡远亭见通往内院的地面一路铺了红色的软毯,笑道:「沈大人真是太客气了。」不理娄庆吉,兀自踱步进去了。

沈琤则站在大堂门口迎接,先见了胡远亭,拱手道:「胡副使,久仰大名,有失远迎,请。」

胡远亭笑道:「大人客气,大人请!」让了一下,便同沈琤一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娄庆吉被甩在后面,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气受是吧,行,走着瞧。

大堂内早备了上好的酒菜,胡远亭一行人远道而来,早已是饥肠辘辘,见了酒菜,无比下意识的吞咽口中唾液。

「别客气,都是自家兄弟,随便坐。」沈琤招呼着,并亲自让了胡远亭入座。

胡远亭此次前来,只带了一千个亲兵,毕竟带多了也没用,沈琤主场作战,就是带几万兵马来,真要打起来也会被全歼。

现在,和他一起在大堂内的,只有护卫十二人,其中六个还是娄庆吉的人,其他的则留在府外守着。

胡远亭才要说话,娄庆吉则大声道:「先不急,做正事要紧,酒待会再喝不冲。先叫娄庆业出来,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胡远亭咬牙切齿,最后忍了:「行!咱们先把正事办完了!现在这样,我总觉得有根绳拴在脖子上,不时抻一下,怪难受的。」说罢,恶狠狠的瞪了娄庆吉一眼。

娄庆吉冷笑,你们胡家就是我们娄家养的,你不听我的,还反了不成。

沈琤将这二位的矛盾看在眼里,低头搔了搔眉心,计上心来。

原本知道是这胡远亭护送嵘王,还有点担心,毕竟这家伙出了名的暴脾气,未来连自己的老子都反了,扯了一拨人占据几个城池自立门户,坚持做他老爹的眼中钉肉中刺多年。

一直担心他会生出事端。现在好了,事端有了,却不是奔自己来的。

干柴都有了,不给点烈火,对得起重生的自己么。

沈琤道:「也好,就听胡副使的,来人,将娄贤侄带上来!」

娄庆吉则洋洋自得的吩咐:「将嵘王和世子请上来,王妃和世子妃等女眷不方便来这儿喝酒,好好招待着。」

交换人质的时候到了。

互相察看自己要的人有没有损伤。

娄庆业先被带了上来,人消瘦了不少。

一到大堂眼睛就滴流滴流的四处看,瞧见了堂兄娄庆吉,终於松了一口气,是自家人没错。

他便扬了扬头,摆出桀骜不驯的模样从沈琤面前走过,径直坐到了自家那一侧的一个空座前。

此时,打从门外由两个士兵护送进来两个男子,年长者四十来岁,胖大的身材,须髯三寸,皮肤细腻白嫩,五官清朗,一身贵气。看得出,如今是发胖了,年轻清瘦时,一定是个长身玉立的俊朗男子。

沈琤心想,这人就是嵘王了。

另一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忧愁,一身柔弱的书卷气,与现场一群武将随时要拔刀动武的气质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