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孟哲数了数,共八两银子,赵飞鸿讨价还价片刻,七两成交,游孟哲道:「刀穗剑穗分不出,你帮我在中间小玉牌上刻个姓氏罢。」
老板点头,取来针般大的刻刀划字,又用墨笔涂好,赵飞鸿便带着游孟哲去住店。
一只鸡二十文,一贯钱是五十只鸡,五十只鸡一两,这里足有三百五十只鸡!游孟哲想到忍不住心疼,又偷瞥赵飞鸿脸色,花人这许多钱挺不好意思的。
然而赵飞鸿也不像穷人,住的更不像余长卿寒酸,吃的也不错,还特地带游孟哲去茶馆听了会说书。
游孟哲听茶馆先生讲前朝逸事听得津津有味,却见赵飞鸿带着笑意,料想他早就听过了,不过带自己来玩而已。
听了书出来,大年初二晚上,集市繁华如昼,花锦楼在江州也有分号,游孟哲主动道:「师父,我请你进去喝酒听曲儿罢,这是我家的产业。」
赵飞鸿淡淡道:「你自己去玩罢,我在外头等你。」
游孟哲:「我真的进去了哦。」
赵飞鸿袖子一抻,在门口站着,游孟哲无计,只得出来拖在他身后走,说:「算了。」
当夜回到客栈歇下,两张铺,游孟哲躺在床上只睡不着,时时侧头偷看赵飞鸿,想爬过去与他睡一处,却又不敢。
外头还在放炮,赵飞鸿冷冷道:「给我好好睡着。」
游孟哲翻来翻去,心想赵飞鸿真好,得想个办法也给他点什么。然而给他什么?什么都不是自己的,钱是老爹的,宝贝不是娘的就是青华殿里顺出来的,没一样是自己的,就连自己也是游孤天养大的——一无所有。
可谁又是真正拥有自己的呢?人自打生下来就是一无所有,连这躯壳也是爹娘给的。游孟哲胡思乱想,只有趁转阳功还在,多骗着赵飞鸿双修几次,嗯就这样。
翌日两人出江州城,赵飞鸿雇了辆车上官道,预计十天后到京师,游孟哲半睡半醒在车上坐着,车内倒是收拾得干净,车夫是个聋哑的老头儿,就属他的车最便宜,旁的人上京都不雇他的车,一来说不通,二来怕路上被打劫。
赵飞鸿打了几下手势,会哑语,又身负高强武功不怕抢劫,於是老马,老车夫,一路上京去。
车厢内置一窄榻,两张条凳,一个烤火的小炭炉,昨夜下了场雪,外头有点冷,天蒙蒙亮时车帘拉上,游孟哲就坐在车厢里打盹儿,打着打着朝赵飞鸿身上一歪,醒了,却不睁眼。
赵飞鸿身上暖和得很,又有种男子气息,游孟哲只想朝他怀里钻,让他抱着自己。
「又做什么?」赵飞鸿道:「规矩坐着,别乱动。」
游孟哲一不安分赵飞鸿便察觉了,又蹭又钻的,赵飞鸿伸手去取棍,游孟哲忙缩到角落里去。怎么个计较呢?
游孟哲眯起眼,开始运功,寻思那天所想之事,调集内力在全身乱走乱窜,专朝经脉里乱挤,酝酿了半天,找到些微走火入魔的感觉。
游孟哲把转阳真诀倒着练了一次。
对……对了!就是这种感觉!抓住了!游孟哲只觉全身开始发烫,真气在丹田里左冲右突,马上就走火入魔了!还差那么一点!还要吐血,怎么吐逼真?游孟哲运真气在胸膛中一震——没震出什么来。
再震!不成。
真气已乱,调集不动,鼻腔里有股暖流,流鼻血了?当真是天助我也!游孟哲把鼻血努力吸了吸,继而哇地一口喷了出来。
「孟哲?」赵飞鸿立马察觉,游孟哲气若游丝,倚在车厢角落里一动不动,赵飞鸿摸他额头,把他脉门,心内大惊,这次较之上次更为凶险!
「孟哲!」赵飞鸿忙抱着游孟哲,静了片刻,解开自己长袍。
於是游孟哲如愿以偿了!游孟哲直到赵飞鸿进入后又过了片刻,方气喘吁吁地抱着他的脖颈,低声呻吟。
赵飞鸿简直是束手无策,游孟哲又凑上来要亲,只得闭着双眼回应。
「师父……」游孟哲气喘吁吁道。
赵飞鸿:「……」
赵飞鸿赤着胸膛,脸色潮红,已射过一次,游孟哲气息调匀,无事了,却又伸手要抱,赵飞鸿只得任他揽着脖颈,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撒娇,果断趁机撒娇。游孟哲已经学会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游孟哲开始还只粘人,第二天又酝酿酝酿,吐出一口血。
赵飞鸿什么也没说,宽衣解带,双修。
游孟哲渐渐摸到规律,鼻血怎么用也用不完,想流就流,缘因男子体记忆体有□,阴阳互补,是以平衡。若房事不知节制,□流失,便易於上火。寻常人也罢了,游孟哲体内既是转阳功,又有赵飞鸿的阳刚真气,乃是大燥体质,少年人又是纯阳之体。
兼之双修对象若是女子还好说,阴阳互补,精泄出后能得女子阴气平衡体质,赵飞鸿却是男人,体内阴阳二气逐渐失衡,阴消阳长,是以火重。
游孟哲时不时想来了,便哇地一口血,赵飞鸿无奈只得脱衣服与他双修,到得后来连袍子也不系上了,便那么松松搭着,现出精壮肩背,看得游孟哲春心荡漾,於是一来二去,吐血频率渐高,赵飞鸿几乎要被整得焦头烂额。
偏生这双修后又不损阳元,不耗精力,赵飞鸿体内真气充沛,也真是无计可施,只以为游孟哲情况不好,不住催促车夫快点。
一连两天,游孟哲双腿有点发抖,脸色泛红,裹着袍子,趴在窄榻上喘气。
马车内充满旖旎□,赵飞鸿坐在榻边已经有点麻木了,再这么玩下去,冲早会被玩疯。游孟哲牵着赵飞鸿的手,在他手指间摩挲来,摩挲去。
不到一会,赵飞鸿□那物竟是又硬了。
「师父。」游孟哲侧躺着看他,拉起他的手晃了晃,说:「你是不是喜欢我了。」
赵飞鸿没有回答,一手抱着他,看着窗外出神。
又一日过去,游孟哲自己也得歇会儿了,纵欲……双修过度的结果就是□一阵阵胀痛,躺着脸色发红不住荡漾,心里还能修,身体却不能修了,修太过头也会坏的。
赵飞鸿浑不知这小子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试过他脉门,见脉搏稳定,料想能缓得几天,当天过午马车进司隶境内,赵飞鸿吩咐车夫离了官道,前去寻个小镇。
「去哪?」游孟哲问。
赵飞鸿道:「前头月镜湖有个渔庄,找点吃的与你补补身体。」
马车停下,赵飞鸿穿好外袍,束上腰带,说:「下去走走罢,春暖花开,晒晒太阳。」
这些天游孟哲已经习惯了,越是装得像个病号搏同情扮可怜,赵飞鸿就越不会难为自己。於是弱不禁风地下来,在车上过了这许多天,没怎么晒过太阳,一下车登时视野开阔,心胸舒畅。
只见一面大湖上春风嫋嫋,吹起满湖水纹,远处又有不少渔民在晒网,赵飞鸿前去买吃的,游孟哲便在马车旁懒懒倚着。
花香缠在春风中迎面扑来,游孟哲眼望赵飞鸿的背影,内心的情愫又在蠢蠢欲动,赵飞鸿正在朝渔家买甲鱼,那是滋阴的好物,清热调肝,打算买了让渔家做个红烧甲鱼,再买点米饭与游孟哲在湖边吃。
游孟哲看了一会,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忽然又想双修了。
於是游孟哲爬上马车去,在窄榻上侧躺着,开始运气,现在假装走火入魔的功夫已是炉火纯青,刚一动念就开始流鼻血。
忽然间听到马车外头有个憨呼呼的声音传来:
「这处甲鱼最好吃,传说天子也来过……弟兄们先用过饭,过午再上京去……」
游孟哲识得那声音,马上顾不得再装,赶紧拉开车帘道:「王大哥!」
「啊?」虎背熊腰的扬州捕快在路边按着车一愣:「游贤弟!这可想死你了!你怎在这处!」
游孟哲忘了自己还在运功流鼻血,满脸血地扒在车窗边道:「你这时候上京了?」
王镡呵呵笑,游孟哲下车来说话,两人闲聊了几句,原来王镡得了个入扬州做生意的亭县商人的信,说游孟哲年后自行上京,不须再等了,料想是赵飞鸿托人带的口信,於是便带着弟兄们启程前往京师。
正好在路上碰了面,王镡还惦记着花锦楼的好处,那天游孟哲打过招呼后,王镡去花锦楼一直费用全免,三陪全包。乐得犹如在天上人间一般。双方寒暄片刻后,游孟哲又问起余长卿近况,王镡也不知道,正是去会面的。
「你怎么了?被打了?」王镡问道:「谁打你了!哥哥去帮你出头!」
游孟哲这才想起,随手在脸上胡乱一抹,抹得一脸血,鬼似的看着王镡,笑道:「哎没事——这事说来话长,装的装的……正骗人玩呢……」
说话间一只手按在右肩上,游孟哲笑容僵住。
赵飞鸿朝王镡点头,游孟哲道:「呵呵呵,这是我师父。」
王镡:「呵呵呵。」
游孟哲:「呵呵呵……呵呵……呵……」
赵飞鸿见过礼,把游孟哲提着朝车里一扔,深吸一口气,像是想骂他几句,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说。
游孟哲一脸血地看着赵飞鸿。
「你……这些天里竟是……你……我……」赵飞鸿只觉该吐血的该是自己才对。奈何一口血到喉头,愣是吐不出来。
游孟哲没敢说话,赵飞鸿静了片刻,而后道:「不可再这样,吐血会伤及肺腑……」
游孟哲忙道:「没有没有,都是鼻血,不碍事,运一运功就出来了。师父不用担心。」
赵飞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