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火焰印记一片滚烫,在巫洛阳压制情-欲的过程中,那火焰也像是得到了某种力量支撑,从她的手腕上蔓延生长,一路缠绕着她的手臂,攀爬上她的躯体,最后,红色的火焰纹路,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起来。

那场景诡异至极,又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烛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一点,谨慎的观察片刻后,便意识到,巫洛阳恐怕正在经历一个全新的阶段。

她暂时无法判断这到底是好是坏,但不论如何,还是要先帮助巫洛阳熬过去。

巫洛阳觉得自己恍惚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经受着最严酷的灼烧锻炼,像一颗丹药、一件法宝那样,先融化成水,剔除杂质,再重新塑造雕琢出形状。

这无疑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就在巫洛阳觉得这痛苦再难忍受时,一阵清凉之意忽然从神魂之中散发了出来,与之相伴的,还有一阵轻灵的梵唱。

它们像是一阵风,带走了巫洛阳身上的灼热,也抚平了她的痛苦。

她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巫洛阳身上的红色纹路暗淡下去,最后隐没在皮肤之下,就连手腕处的火焰印记也一并消失了。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面色苍白的烛。

很显然,刚才的梵唱,对烛来说也是非常大的消耗。

巫洛阳一时忘情,伸手拭去烛额头上的汗水,低声道,“我没事了。”

话一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了。然而时光不能倒流,她也不能叫烛假装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於是,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照不宣,就被巫洛阳这一句话打破了。

她不是那个沉默的、只有本能的、被功法控制所以放纵欲望的巫洛阳,她就是她。

短暂的慌乱之火,巫洛阳又觉得,既然已经说漏嘴了,趁此机会摊牌似乎也不错。刚刚,她分明已经感觉到了,烛对自己,显然也并不是无动於衷。

你有情我有意,那么即便没有功法的需求,她们也完全可以更加亲密。

或者说,正因为没有了功法的控制,她们才能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完全出於自己本心的,建立起一段亲密的关系。

她看着烛,目光忐忑而期待,等待对方的反应。

然而,烛却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她沉默地回到自己只有床板的床上,坐在那里穿好衣服,然后就开门离开了。

从始至终,没有看巫洛阳一眼。

巫洛阳发烧的大脑这才冷却下来,意识到她们根本不可能全无顾虑——烛的身份,就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

她不仅仅是个出家人,更是一位前辈大德的十世轮回身,距离得道不过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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