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能将这种问题说得理直气壮。

烛从水中钻出来。

她的语气仍然是一贯的平静,“施主想杀贫尼,没有杀死。”

“可是我的第四层功法还是练成了。”巫洛阳并不意外自己杀不了烛,却立刻就注意到了疑点,“不是说,越是杀人如麻,功法就进境得越快吗?”

如果在被功法操纵的时候,不杀人也行,那么修真界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处理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如临大敌,甚至面都不照,直接把“魔头”给封印了,以绝后患。

“是。”烛又说,“贫尼此前对功法略有猜测,这一次已经证实。之后,贫尼便在施主身上做了一点尝试,侥幸成功了。”

“当时情形紧急,来不及请施主同意,冒犯了。”她说着,就站在水中,朝巫洛阳深深一礼。

虽然那件事对烛所造成的影响十分巨大,但是,并不能将错误归於巫洛阳身上。尽管那是巫洛阳的欲望,但是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她没有表露出半点,是烛自己释放了它。

如果巫洛阳知道了一切,或许也未必会乐意。

所以烛这一礼,真心实意。她确实罔顾了巫洛阳本人的意愿,尽管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她才应该是那个被强迫的人。

巫洛阳吓了一跳,“到底是什么尝试?”

“阿弥陀佛,贫尼无可奉告。”烛闭上眼,“施主若想知道,就设法保持清醒,不受功法控制,自然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巫洛阳敏锐地意识到,那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她还以为烛真的是个面团,无欲无求,任由旁人怎么搓扁揉圆,都不会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呢。现在看来,出家人也是有脾气的,虽然表现得非常不明显。

越是这样,巫洛阳就越是想往烛身边凑,哪怕被嫌弃,也是很新鲜的。

这一凑,她立刻就发现了异样。

“这是什么?”她指着烛颈间的红痕问。

这个位置,烛自己是看不到的,若不然,她也不会就这样晾着它,被巫洛阳发现。

但巫洛阳一开口,她立刻就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什么,连忙抬手按住那处痕迹,冷静地回答道,“没什么,一点小伤。”

巫洛阳的眼神却有些古怪。

作为一个散修,她的见识可以说是非常丰富的。若非烛是个古板自律到了极点出家人,而这里又只有自己和她,巫洛阳都要怀疑,那是情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了。

但……怎么可能呢?

所以,应该确实是她苦修的时候受的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