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冲突,当然不是偶然的一起两起,而是到处都是。更严峻的是,这些奏折被送上来之后,全都被压了下去,没有在朝中传出半点风声来。要不是明焕对朝堂的掌控还在,也看不到它。
巫洛阳有些不忍,“这样的局势,母后早就料到了吧?为何还要让皇帝乱来?”
明焕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并非哀家的本意,但是洛阳,你要知道,政治斗争一向如此,消耗的往往都是百姓。我之所以放任他,正是为了尽快解决此事,将影响力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波及更多的人。”
东南总督去年试种新种,就算种个一百亩,也不过是十万斤,听起来很多,可是也不过勉强足够京畿一带的百姓改种,更多的地方,是有心无力的。
而京畿一带的百姓,因为地处天子脚下,境况总是比别处更好一些的,家中多少都有余粮,即使出了什么问题,也能勉强支持一阵子,不至於真的饿死人。
而且这十年来,明焕励精图治,内无灾害,外无战事,风调雨顺,年年丰收,官府的粮仓里储存了大量的粮食。等她出面收拾残局时,可以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否则,拖延到明年、后年,不过是让小皇帝空耗国库,局势只会变得更坏。
说来残酷,可是成为上位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能狠得下心牺牲。若是这也放不下,那也舍不得,最终只会一事无成。
解释完了,明焕微微闭上眼睛,叹息道,“虽然很有可能会令你失望,但是洛阳,哀家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也做不成好人。”
一双手搭在了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替她揉捏了几下,又将她的头抱进了怀里。
巫洛阳有些歉疚地说,“是我让您为难了。”
顿了顿,又说,“您别生气,我不懂的地方,您可以教我,我会好好学的。”
……
太后病了。
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前朝后宫。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第一反应都是不信。十年实在是一段不短的时间,足以潜移默化地改变很多人的想法。在所有人眼中,明焕似乎永远都会屹立在朝堂上,任何事都无法击倒她,只会将她磨砺得更可怕。
所以即便有人出於私心鼓动皇帝夺权,却也不敢一上来就直接开门见山,而是打算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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