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一条,巫洛阳和明焕亲近时,难免在床上留下几分痕迹,她们又不可能自己去清洗,只能交给下头的人,宫人们怎么会看不出来?再有,她在太后的床上小憩,这事也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明焕闻言笑了起来,“这个是最不用担心的。”
她也看向门口的方向,“我是手握实权的太后,她们才会是能够触碰到权力、说话举足轻重、宫中人人讨好的存在。放心,谁都不是傻子,不会轻易破坏自己安身立命的根基。”
若是太监,还需要担心他会倒向皇帝,毕竟皇帝掌权,身边总需要太监做事。
太后却只用女官,也只有太后会用女官。
外人即便想要策反她们,又能给出什么样的许诺呢?顶天了也不过是成为皇帝后宫里的嫔妃之一,可是现在这位皇帝,眼里只看得见一个莺嫔,后宫嫔妃们各个都跟鹌鹑似的老实,无子、无宠,一样是靠着福寿宫照拂度日,哪里比得上太后跟前的女官们自在?
巫洛阳顺着她的话一想,也略略安心了,这才问道,“母后有什么事要吩咐儿臣?”
“皇帝那里,你顺着他的意就是。”明焕说。
“儿臣不想……”巫洛阳支支吾吾。
明焕先是一怔,继而笑了起来,“我说的是他想借助巫大学士的人望,鼓动朝臣上书的事。至於侍寝,自然是不必的,你到时候推说身上不方便就是。”
巫洛阳看着她,鼓起勇气问,“母后也不希望我侍寝吗?”
“自然。”明焕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早一些……哀家是不会点你做皇后的,索性选秀也不选,就叫皇帝守着莺嫔过,还省事些。”
巫洛阳没听懂什么叫“若是早一些”,但她确实好奇有一个问题很久了,“母后……当时为何选我?”
虽然送女入宫这种事,一般的清贵人家不屑为之,但总有人想要攀这条青云梯。在所有的秀女之中,巫洛阳无论样貌、性情、家世、才德都算不上是最出挑的。
听说皇帝看中的也不是巫洛阳,是太后钦点,定下了她。
明焕抓住巫洛阳的手握了握,才说,“当时只是觉得你端庄稳重,又耐得住性子,有几分像哀家年轻时,想来能应对宫中的复杂情况。现在想来,哀家年轻时吃了许多的苦,不该叫你再吃一遍的。”
巫洛阳听得脸颊、眼眶都热了起来,依恋地靠在太后身上,“儿臣不苦。若是不入宫,儿臣也不会有幸……受母后教导。”
“你是个好孩子。”明焕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心,哀家如今已经想通了,不会再为他燕家的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无论如何,一个你,总是能护得住的。”
“母后。”巫洛阳紧紧靠着她,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闭上眼睛说,“儿臣不想走了。”
“再忍耐一段时日罢。”明焕柔声安抚她,“过一阵子,哀家便设法让你搬到福寿宫来住,届时便不必来回奔波了。”
“可以吗?”巫洛阳又惊又喜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