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洛阳:“……”
总觉得这个太后,跟她选秀时见过的那个,甚至刚刚其他人还在时见过的那个,都有些不一样。
冰凉的护甲贴在皮肤上,让巫洛阳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
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巫洛阳就意识到要遭,连忙把脸挪了回来,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太后已经收回了手。
巫洛阳有些失望,又有些惶恐,只是不等她理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那只手又重新伸了过来。温热的触感落在下颌上时,巫洛阳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太后只是把护甲除去了。
她一定是看我不舒服,才会如此。
这样的体贴仔细,让巫洛阳原本装出来的三分委屈,骤然变成了十分。她垂着长长的睫,眼圈微红地道,“母后知道儿臣的委屈,儿臣便不委屈了。”
“你既这样说,母后也不能让你白白受这份委屈。”太后说着,转头吩咐道,“去请陛下过来。”
又对巫洛阳说,“放心,哀家替你出气。”
巫洛阳明知不该,还是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期待的样子。
太后又笑了一声,指尖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安抚道,“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必争这一日两日。哀家的话,皇后可明白?”
巫洛阳其实是不太明白的。
太后如今自然是一手遮天,但是……巫洛阳在家时就听父亲说过,皇帝跟她大婚,就是为了接下来亲政做准备。等皇帝亲政,掌控了皇宫内外的大权,太后却一天天老去,届时无人能辖制他,局势只会比此刻更坏。
如此说来,此刻已经是最好的时候了。
但她还是点头道,“儿臣知道了。”
下巴又被人抬高了一些,太后微微倾身,凑近了盯着她的眼睛道,“不老实。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也不必逞强说明白。哀家又不会吃人,不懂的,慢慢学着,也就懂了。可若是不懂装懂,只会害人害己。”
巫洛阳不自觉地咬了一下唇,“儿臣知道了。”顿了顿,又连忙补充道,“这次是真的知道了,记住了。”
“好。”太后说着,重新坐直了,倚在后面的迎枕上。
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皇帝到了。
“来得倒快。”这一句嘲讽突然响起,巫洛阳慌忙抬手掩住唇,然后才反应过来,这话不是自己说的。
这屋里也没有别人了……她抬头看向太后,却见对方正戏谑地看着自己,“放心,不是你,是哀家说的。皇帝对哀家……一向尊敬有加。”
巫洛阳总觉得,这最后四个字意味深长,似乎还有什么自己不明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