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有个分去了一组。”程怀燕回道,“巫知青是从上海来的,身体不太好,以前也没干过农活,大家要多多帮助她,共同进步!”

老乡们对於共同进步没什么兴趣,都好奇地打量着巫洛阳。

有开朗外向的人直接开口跟她招呼,“巫知青,上海是什么样子?”

其实从大队长到村民,大家说的都是一口本地土话。幸而本地话和普通话一样,都是以北方方言打底,巫洛阳虽然听得有些吃力,但不至於完全不懂。

她想了想,简单地跟大家说了一些上海的景点和特色食物。

当一个人回想某个地方的时候,第一印象,一定是那里的食物。也许是因为哭过了一场,心底那些淤积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巫洛阳已经不像在火车上那样对自己的来历讳莫如深,她坦然地说起大城市的繁华热闹,也坦然地说起自己的囊中羞涩。

并不是所有住在大城市里的人,都在享福。

这让乡民们的心理稍微平衡了一些,对待巫洛阳也有了半个自己人的亲热。

所以吃完了饭,回到地里干活,见巫洛阳连锄头都不会拿,大家也没有嫌弃,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贡献出自己的经验和绝活,恨不得手把手地教她。

这一天的工作是收土豆,对於手臂没太多力气的巫洛阳而言,实在是个巨大的挑战。

让她最不好意思的是,因为不熟练,她总是会挖破土豆。

坏了的土豆放不了多久,卖相也不好,就被单独捡出来,回去之后各家都分一点。也许是因为这会儿大家都缺粮食,就算分到的是破土豆,也总比没有好,反正没有人因此责怪巫洛阳。

慢慢的,她倒是摸索出了一点技巧来,虽然还是慢,但看起来有点样子了。

其实学这些不难,真正折磨人的是酸痛的手臂和被磨得发痛的掌心。

好在没多久,程怀燕就说挖得差不多了,自己带着几个壮劳力继续挖,剩下的人都被分配去捡土豆。先用撮箕装了,然后再倒进麻袋里。

一直忙到天色暗下来,程怀燕又领着壮劳力们去备马,将麻袋扛过去,放在几字形的架子上,捆好之后让马儿驮回村里去。

总共四匹马,来回几趟才将所有的土豆运走。众人收拾农具,在晚霞的余晖里往回走。

巫洛阳完全是咬牙坚持到这时候,已经一分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跟着人群走在晚风吹拂的小路上,远远地看见村子里的屋顶,还有从瓦片间升起的嫋嫋炊烟,她又不由得生出了一种久违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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