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一阵喧闹声越来越近,眼见着是朝后面来了。
齐煜不自觉地坐正了身子。
这屋里的椅子都布置得十分柔软舒适,坐在上面,要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是比较困难的。在这里住了几天,齐煜已经渐渐习惯了,没人的时候,也学长乐郡主斜歪在椅子上,整个身体完全被椅子承托住,说不出的舒适。
但多年修养已经刻入骨子里,她绝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很快,巫洛阳就被众人簇拥着进来了。
齐煜听她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屏退了众人,一路往里走。
进了门,她也不看齐煜,兀自往软榻上一歪,双脚蹬掉鞋子,这才舒服地叹出一口气来。
这模样实在太随意、太家常,反而叫齐煜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感觉自己闯入了对方的私人空间,十分后悔没有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避开。
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走,就听软榻上躺着的人闭目道,“劳驾,帮我倒一盏茶来。”
这屋子里总共两个人,纵然没有称呼,齐煜也知道是在对自己说。
她冲疑片刻,还是上前为对方斟了一盏茶。
做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在心中宽慰自己:两人的关系没有多好,但似乎也没有多坏,即便不能交心,也没必要剑拔弩张。
直到她把茶盏捧到面前,巫洛阳才睁开眼睛,伸手接过去,饮了一口,同时对她道,“坐。”
齐煜就要退回自己原本的那张椅子,又被巫洛阳叫住,“就坐这里,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吃人。”
平心而论,齐煜觉得巫洛阳做的事情,比吃人更可怕。
她几乎把自己变作了另一个人。
但这样的话,当然是不能宣之於口的。而且正因如此,齐煜更不想在她面前露怯,於是只能抿着唇,隔着凭几在对面坐了。
巫洛阳大概是真的渴了,喝完了一盏茶,将茶盏放在凭几上,才抬起头来,细细地打量齐煜。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看她,但之前都是在床上。今天,齐煜直觉巫洛阳的眼神有了不同,但究竟哪里不同,她看不出来。
好一会儿,巫洛阳才开口,“听说你写得一笔好字?”
提到这个,齐煜纵使自谦,语气里也难掩傲气,“是众人抬爱。”
“写几个字来看看?”巫洛阳很随意地说。
这态度过於轻佻,齐煜脸上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硬梆梆地说,“这里没有合用的纸笔,再说我已多日不曾练习,不敢在郡主面前献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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