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胡乱地用筷子拨弄碗里的食材,一边斟酌着说,“他在工作上确实有能力、有拚劲,肯下功夫,比大多数庸碌的人有趣一些。而且他很愿意向我请教,这在男同学之中是很少见的。”

说到这里,她不无自嘲地笑了一下。当时以为季礼是比较特别,现在才知道只不过是他披上了一层伪装。

“所以当他表露出自己有所欠缺,希望能够学习更多东西,因此想要进入我的社交圈时,我也没有理由反对。”她向任秋求证,“对吧?”

任秋不置可否,“看来你很欣赏他?”

“之前我也不知道他私底下原来是这样啊。”巫洛阳为自己叫屈,“我们大部分见面,都是和很多人一起,还没有机会深入了解过呢。”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决定反客为主,不能让任秋一直掌控节奏,於是反问,“你呢?听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任秋不由抬眼朝巫洛阳看了一眼。

巫洛阳也在看她,视线不闪不避,像是在说: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我的你不能不答。

任秋纠结了一下,还是说,“是邻居。不过我确实一直以为……他是个可靠的人。”

这种思想来自於任秋的父母。他们觉得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知根知底,总比外面那些陌生人可靠可信,所以对於他们的事,一向十分赞同。任秋不能说自己选择季礼是因为父母,但确实有一部分是被他们的这种说辞影响。

可惜事实证明,即使是那么熟悉的人,也有可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在话说到这里,大概是觉得两人都是季礼的受害者,没必要相互为难,巫洛阳也没有再追问,将话题转开了。

任秋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是巫洛阳在追求她,她说清楚跟季礼的关系是很应该的,可自己作为被追求的一方,为什么也要澄清?

想到这里,任秋又抬头去看巫洛阳。她正在介绍桌上的肥羊卷,从产地到品质的选择,说得头头是道,却让任秋的心又轻轻沉了一下。

这就是巫洛阳,她对待这种人情世故上的东西,总是这样游刃有余,任秋这种没有经验的小白,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自然是不知不觉,就落入了她的节奏。

这也让任秋重新捡起了心底的防备。

即使有了相似的遭遇,也不意味着她们就是一样的了。

她连季礼这种人都看不清,何况是巫洛阳?

任秋很快下定决心,也不再绕弯子,等到这顿饭结束,巫洛阳问她吃得怎么样的时候,便直说道,“挺好的,很合我的口味。你原本应该是想跟季礼一起来的吧倒是很了解他。”

巫洛阳自从好感度归零之后,就难免有些飘。

直到此刻,听到任秋一点都不委婉地点明了这件事,才意识到自己安排得太周全,反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