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转着这些念头,她睨了季礼一眼,“你觉得我会不适应吗?”
要论性格大方交游广阔,这所学校里谁能比得上她?就连季礼,一开始也是被她带着玩的,现在竟然反过来担心她了。
季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太操心了。”
“什么时候走?”巫洛阳问。
季礼道,“三天后……”
虽然大学生一向随性,但这种旅行计划,特别是涉及到很多人,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定下来,必然是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巫洛阳以前虽然没有关注过,但似乎隐约确实听说过这么一回事——那都是一个月之前了。
所以,三天后就出发,季礼现在才来邀请她?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点头表示知道,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季礼跟着站起来,这时候他脸上倒是又露出那种依依不舍的神色来了。巫洛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酒吧的霓虹灯照在她脸上,让那张本就艳丽的面孔更加糜丽惑人。
只是眼底深处,却是冷的。她朝季礼摆手,“不用送。”
季礼踌躇地站住脚步。
大多数时候,他是迷恋巫洛阳的。但偶尔有些瞬间,比如此刻,他心底会莫名地对对方生出一种怕。这种时候,他往往会清晰地意识到,尽管处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场面上,但他和巫洛阳,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而这种时候,他便会想逃回属於自己的、绝对安全的环境中去。
季礼从酒吧里出来,又走了很远,听不到那边传来的喧嚣和乐声了,才掏出手机,给任秋打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任秋的回答很简洁。
事实上,她一直觉得这种寒暄开场毫无意义,不如开门见山直接说正事,节省彼此的时间。奈何总免不了这种交际,即使是跟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已经熟识的季礼通电话也一样。
季礼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这是跟巫洛阳在一起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感觉。
跟巫洛阳在一起,他是落在下风,总要小心猜测对方心思的那一方。但任秋不一样,任秋从不让他猜。
“我在收拾毕业旅行的行李。”任秋说,“你有什么事吗?”
季礼脸上的笑意一顿。
犹豫了那么长时间,他终究还是向巫洛阳发出了邀请,而对方也同意了。
季礼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要做出选择。
然而可笑的是,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偏向哪一方。
为什么人一定要做选择呢?为什么一个人的心,必须只属於另一个人,不能分成两个部分?
每当想到这些问题,季礼都会感受到一种身不由己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