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临轩苦笑一声道:“朕也知道,本来这样没什么不好,可是东明的性子你也见识过,最暴躁乖戾不过,从前有皇后禁管着,他还收敛几分,如今没人禁管,只怕他胡作非为之下,伤人更伤己,朕的大名可不想要一个蛮不讲理的残暴君王。”
蒲秋苔心想你还不够残暴的?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残暴?只是这话自然不能出口,因皱着眉想推托之词,却不防手猛然被夏临轩抓住,听他恳切道:“秋苔,你既怜惜那两个前朝余孽,就不能怜惜怜惜朕的儿子吗?不看在别的份儿上,看在死去皇后心心念念嘱托的份儿上,看在她只放心让你抚养太子的份儿上,看在太子从小丧母,如今又遭受一次丧母之痛的可怜份儿上,你就不能答应朕吗?”
“皇上你……你不能不讲道理,臣是男人,哪里能胜任得了?”蒲秋苔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夏临轩这根本就是不讲理,硬要把太子塞给他嘛。
“能胜任的能胜任的。”夏临轩太了解蒲秋苔的性子了,只要动之以情,不怕他最终不答应,反正现在就是要拼命把儿子往可怜的地方说,至於那小魔星日后露出真面目,大不了自己和秋苔一起管着就是。
“皇上就不怕我把太子教导成残暴君王,为你大名帝国埋下隐患?”忽见蒲秋苔面容一整,冷冷问了一句。
夏临轩愣了一下,立刻便明白对方这是被自己逼得无可奈何,所以用这一招来抵挡,只要破解了,怕就是黔驴技穷了。因此也是微微一笑,悠悠道:“你以为这个能威胁得了朕吗秋苔?明儿如果会变成残暴君王,倒楣的是谁?还不是你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天下苍生百姓社稷?更何况,我大名军队的战斗力你也有所了解,你以为,就算有人起义,好,哪怕就是那个前朝太子祝鸣堂登高一呼,他组建起的军队要打败我大名,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最重要的是,你真的有信心,一群平民百姓组成的队伍,就可以让大名败北吗?景仁帝在位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过反贼,结果打败了大庆,在我大名面前又如何?你要为朕培育出一个残暴君王,替大名种下一个隐患,很可能就要换来如今安居乐业的百姓们几十年水深火热的生活,这个代价,你付得起吗?”
蒲秋苔哑口无言,夏临轩这个混蛋,真的是太了解他了。一时间怔怔看着对方,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忽听夏临轩道:“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皇后如今还没下葬,待她的后事操办完,朕就带东明过来,你让人把云海殿收拾一个偏殿出来,从此后,那里就暂作为太子的东宫。”
蒲秋苔还想反驳,张口却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只怕再说下去,皇帝就不许他抚养明芳和山云了。没办法,自己的软肋太多,而这个男人,又是这样善於抓住自己的软肋下手,蒲秋苔不服,不甘心,却已经预料到,自己到最后也只能认命:从遇见这男人的第一天起,他不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吗?退让退让,永远都在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