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先要弄清皇上的意图。”蒲秋苔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他一直认为,对於夏临轩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倔强一点的男宠而已,皇上把北山集案给放下了,那就像是小猫小狗讨了主人欢心,所以主人赏一块骨头一条鱼一般。但这一次是涉及前朝皇室,他一点都不认为自己有影响夏临轩的能力。
“我……我去找钱大人,他一向擅长揣摩圣意,或许……会参透这其中玄机也不一定。”蒲秋苔说完,便向祝鸣堂告辞,转身坐了马车直往钱府而去。
今天钱雁南休沐,原本蒲秋苔邀请他一起去祝鸣堂那里,可钱雁南又怎么肯和这种注定不可能有前途的危险人物往来,从前那是皇帝要借他的口向蒲秋苔传话,如今却不是那会儿,因此便拒绝了。
蒲秋苔也知道他的德性,之所以相邀,只是不想显得自己和祝鸣堂走的太近,他不怕夏临轩生气,却怕那个帝王又乱吃飞醋,到时候在龙床上,又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蹂躏自己。若能拽上一个挡箭牌,自然更好。
也正因为如此,他知道钱雁南今天不在衙门,於是迳自来到钱府,直接冲进内室,遣散了下人们,就将今日发生在祝府的事说了一遍。
皇上终於还是行动了,却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招数。呵呵,果然不愧是皇上,这是要秋苔明知山有虎还要偏向虎山行啊。钱雁南心中叹息,却又怎么敢坏了夏临轩的事,因假装苦苦思索了一回,才摇头叹道:“如今看来,皇上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赶尽杀绝?”
蒲秋苔吓得声音都高了八度,连连摇头道:“不……不可能,若是要赶尽杀绝,早就杀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钱雁南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秋苔,你敢说,顺名伯全家得以活命,没有你求情的因素在里面?”
蒲秋苔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当然很清楚,不但是有,而且是很大的因素,若不是那一个月填鸭式的让自己长了肉,身体恢复了些元气,旧太子一家恐怕早做了刀下之鬼。
钱雁南见点透了他,也不多说,用手指敲着桌子道:“而且,大庆皇室已经没有什么血脉了。若是再把顺名伯一家斩杀,未免会让百姓们觉得皇上太过无情,须知赶尽杀绝一直都是为君者之大忌啊,别的不用说,天下士子这一关,皇上就是再不在意,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这一点蒲秋苔也不得不承认,於是他皱着眉头道:“所以你觉得,皇上把那一双小儿女弄进宫中,就是为了赶尽杀绝?万一那两个孩子出事,他……他就不怕天下的悠悠众口吗?”
“呵呵,有封赏在前,还怕堵不住老百姓的嘴吗?这事儿过后,谁会去关心前朝太子两个孩子在后宫是不是会意外身亡?”钱雁南摇摇头,苦笑道:“所以皇上封了祝鸣堂为顺名伯,就是为了堵大家的嘴巴用的,至於那两个孩子,就别想活着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