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叶舒玄淡然一笑,「来日让他在官场上挣扎一番便是。」
「在官场上挣扎一番?」孟氏复述着这话,又担心起来,「你的意思是让他在官场上经历起落?他一蹶不振了可怎么办?」
「那只能说明他天生就是个废物。」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
叶舒玄摆手打断她的话:「他要么洗心革面,要么一蹶不振,这两个结果,都比现今情形要好——现今他简直就是叶家的隐患。」
孟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午间请侯爷来府中用饭,就是与他商量如何惩戒昔寒吧?」
「怎么说?」
孟氏也不怕他不爱听,如实道:「按你以前的性情,可做不出这种事,对昔寒你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叶舒玄不由笑了,「这倒是。」
「那侯爷到底与你说了些什么?」
「我的举措你看到了,我的打算你听到了,还猜不出他说过什么?比起他本意,我已过於心慈手软。」
孟氏想想也是,随即问道:「昔寒那些所谓的友人,若是去跨院找他——」
「不必拦着,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人能在他手头拮据时还肯理会他。」
孟氏苦笑起来,「昔寒往后的日子,可有得受了。」方才就被几房妾室气得不轻,日后再被友人疏远,心境可想而知。转念想到虞绍衡,便又笑了,「难为你肯开口与侯爷商量这等事。」
叶舒玄笑道:「我终究是个文人,昔寒却是自幼习武,又是拖到如今才立意管教,着实的束手无策。想来想去,也只有问问我们那位好女婿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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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乔宸到了侯府,把脉之后换了个方子,在纸上叮嘱将药制成药丸服用,又说服完这些药大抵就无恙了。
叶昔昭留心打量了乔宸几眼,看起来还带着旅途劳顿的疲惫,也不知此次出行是去了哪里。
随即,叶昔昭便对乔安生出好奇心——任谁领教过萧旬那人的性情之后,都难免担心他发妻的日子不好过,她也不例外。只是乔宸口不能言,不便於一个说一个写地交谈,敛起心绪,亲自送乔宸出了院门。
对於虞绍筠,叶昔昭有些不放心,让人留意着那边的动静。一整日下来,那位大小姐都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里做绣活。
晚间去请安的时候,虞绍衡对虞绍筠的态度是视而不见。虞绍筠找着他说话,他也不予理会。这让太夫人心生狐疑,单独留下了叶昔昭询问:「这兄妹两个又怎么了?」
叶昔昭一脸无辜,「儿媳也是一头雾水,正想着问您呢。」
太夫人只好作罢。
过了几天,叶昔昭才听说了叶昔寒的事情,自心底松了一口气。不论这样的方式有没有用,最起码父亲的态度摆明了是下了狠心,便是一计不成,日后也还会有后招。
正高兴的时候,鸳鸯过来了,说是太夫人找她有事。
叶昔昭即刻去了太夫人房里。
太夫人交代道:「库房里的物件儿你去核对一番,看看有无差错。另外,内宅以往的账册、操办大事小情的旧例你得空就看看,我已命人给你备下了。」
叶昔昭称是。
太夫人又笑道:「日后你也少不得要随我出门,四处转转。侯府常来常往的,你要慢慢熟悉起来。再者,绍桓再娶之事也要张罗起来,你跟在我身边,帮我留意着。」
叶昔昭再度恭声称是。
太夫人见她还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呵呵地笑出了声,「这孩子……」
鸳鸯在一旁也掩嘴笑了起来。
叶昔昭忽闪着眼睛,这才明白过来,「太夫人……」这件事实在是突然,她全然没想到自己已经让太夫人自心底信任了。
太夫人笑着携了她的手,「我先带你一段日子,等你习惯下来,再将内宅交给你打理。你已嫁入侯府两年,再不主持中馈,我可就要落人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