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昭打开盒子,见里面竟是一块鸡蛋大小的鸽血红宝石,讶然挑眉,随即递给虞绍衡,「侯爷看看成色如何?」
叶昔寒不满,「成色不佳的话,怎么好意思送你?」
叶昔昭抿嘴轻笑。
虞绍衡细看片刻,微一颔首,「不错。」
「这厮说话刻薄得很,他说不错意味着的就是极佳。」叶昔寒抬手拍拍叶昔昭额头,「我说的对不对?」
这话自然对,因为她从来也是这种看法,但是又怎么能如实道出,只嗔怪他的措辞:「这是说的什么话?」
叶昔寒毫不在意,「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物,几年前遇到一个不识货的卖主买下来的。你想要什么样的饰物就告诉你这夫君,让他寻了能工巧匠给你打造。」说着看向虞绍衡,「行不行?」
虞绍衡微笑,「自然。」语毕将宝石放回锦匣。
叶昔昭却满带狐疑地看向叶昔寒,「好端端的,为何把你压箱底的宝物给我,是不是有事要我帮你?」
「你这个小混账!」叶昔寒瞪着叶昔昭,看似凶狠,语气却透着委屈,「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求到你头上?」
「没有就好。」叶昔昭笑着将锦匣拿到手里,「如此我也能安心收下了。」
「不行!我生气了!」叶昔寒孩子气地要抢回来,「过些时日再给你!」
「休想!」叶昔昭起身逃到别处去,「哪天你喝醉了,不定随手赏与谁,还是给我更好。」
「那你跟我赔礼道歉!」叶昔寒一本正经的,「我真的生气了!」
「偏不!」叶昔昭咯咯地笑出声来,又跑远一些。
虞绍衡看着这对兄妹。无疑,叶昔寒疼爱宠溺叶昔昭。叶昔昭自然也是与兄长手足情深,轻易就被引得一展欢颜。是因此,对叶昔寒以往的混账行径有所释怀。
嬉闹了一阵子,叶昔昭与两个男人道辞,「你们少喝些酒,我还有事。」
叶昔寒一挥手,嘀咕道:「去吧去吧,嫁了人就这点不好,总是七事八事见不到人。」
叶昔昭不理他,与虞绍衡相视一笑,转身离开。回到正房,与孟氏说了一阵子话,将一番打算细细告知,得到允诺后,回了侯府。
更衣之后,叶昔昭去见了太夫人,将在相府的风波说了,话里话外,自然与先前对虞绍衡说的一般无二。
太夫人听罢,先是吃惊,之后便不屑地道:「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思忖片刻,目光微闪,「先前就与你说过,你三弟妹与冯五小姐是不是另有打算……眼下这件事……」
话没说完,丫鬟进门通禀:「冯五小姐过来了,哭哭啼啼要见太夫人与夫人。」
叶昔昭抚额,「儿媳在娘家被数落了一通,都说儿媳没心肝,结交了那样的人。儿媳脸上挂不住,没理会冯五小姐,就先回来了,这怎么还跟了过来? 」
太夫人道:「自然是指望着你帮她向相府求情,压下此事。」
丫鬟又恭声道:「冯五小姐说有要事相告,还说她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人哄劝才做下了蠢事。」
太夫人心念转动,看向叶昔昭,「不如让她进来细说?」
「儿媳听太夫人的。」
太夫人便吩咐丫鬟将冯慧萱带进来。
冯慧萱进门之后,恭敬行礼,之后挂着满脸的泪,跪在叶昔昭面前,哭着哀求叶昔昭回相府去帮她求情。
叶昔昭一张小脸儿写满厌恶、恼火,又强忍着不发作,太夫人看着都难受,便提醒冯慧萱,「好了,还是先说你的来意。昔昭听了之后,才能酌情而定。」
冯慧萱忙又跪倒太夫人面前,泣道:「是我不知天高地厚鬼迷了心窍,听信了旁人的怂恿,妄想成为侯爷的妾室,这才有了今日愚蠢的行径……」
论做戏的本事,叶昔昭得承认,冯慧萱已是炉火纯青。
冯慧萱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硬生生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三夫人头上:「这两日,我无意得知三夫人小产之后落了病根,怕是再不能生儿育女,同情之下前来侯府探望。三夫人却百般诋毁夫人,说夫人待人已不似从前,心肠歹毒。恰好近来两次相见夫人又的确是推脱着不愿相见,我……我又确实倾心於侯爷……担心日后连进到侯府的机会都没有了,今日才因心思急切头脑发热,做出了那等事……却不想……」
太夫人听着这一番话,神色变了几变。让她最受触动的,自然是三夫人再不能生育的事。再往下听,对冯慧萱真是百般厌弃,心说这等货色,竟还妄想成为绍衡的人……
强压下心头厌恶,太夫人摆了摆手,打断了冯慧萱的话,将这件事交给叶昔昭处理:「你与她终归相识一场,事情又出在相府,随心处理便是。你又是长媳,理应管束你三弟妹,此刻便将这人带去三房,让她们两个在你面前对峙。事后只需给我个说法,看看你三弟妹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
叶昔昭起身应道:「儿媳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