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淮至梁甫途径一个郡,一个县,路程约莫七日左右。沈牡丹临淮出生,虽说水性不错,但出门次数屈指可数,因此也觉得新鲜的很,站在甲板上四处遥望两岸的风景。
这次去梁甫坐的是专门做漕运的船,漕运掌舵人姓冲,是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高大,魁梧,这趟是替别人运货去梁甫,回来的时候在替沈牡丹把布料运回来,这样漕运的两趟都有银子赚,沈牡丹也能少一些银钱,两方都觉得挺满意的。这船上除了货物,漕运的人,还有几个顺道去梁甫的人,不过都不在甲板上,想必是在房里休息。
两岸风景虽好,看多了也就是那样,沈牡丹站了小半个时辰就回了房。船上一共十间房,沈天源跟沈牡丹一人占了一间房,回房后沈牡丹小歇了片刻,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门外也响起了沈天源的声音,「阿丹,出来吃饭了。」
沈牡丹开了门,沈天源把带的一些豆饼分了两块给沈牡丹,如此过了三天后,船便要靠岸补充一些水和食物,沈天源瞧见整日吃豆饼的女儿自然很是心疼,道:「阿丹,我下船去买一些糕点给你吃吧。」夏天天热,其他的熟食保存不了两天,只有这种干巴巴的豆饼能够保存好几天不坏。
「父亲,不用了,豆饼就挺好的,再过几日就要到梁甫了,到时候我们再去尝尝梁甫的美食。」她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听起来倒也不至於让人怀疑是个女子。
沈天源倒也没在坚持。
漕运的人也很快都上岸了,船也继续朝前行驶了起来。在船上呆了三天,沈牡丹知道船上除了漕运的人,她跟父亲,另外还有几个世家子弟。这几个世家子弟每天都会在甲板上待上几个时辰,高谈阔论,美妾环绕,斛光交错。因此,沈牡丹便很少出房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呆在房里,偶尔晚上的时候会出去待会。
这日正在房里休息着,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隐隐听见还有沈天源道歉的声音,「这位公子,真是对不起了。」
「撞了本公子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沈牡丹听见声音,忙起身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在甲板上看见那几个世家子弟正盘腿坐在甲板之上,边上环坐着几位美艳的妾氏。其中一个个子不高,脸色有些苍白,穿着打扮极其华丽的公子正拦在沈天源面前,这世家公子容貌虽然不错,但眼底发青,脚步有些虚浮,明显就是纵慾过度的表现。
沈牡丹急忙来到沈天源面前,压低了声音道:「父亲,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事吧。」
沈天源摇了摇头,「我没事,阿丹你快些进去吧。」说着就想把沈牡丹推进房中。那脚步虚浮的世家公子却是拦在了两人面前,想伸手去推沈牡丹一把,沈牡丹一个闪身就避开了,那世家公子面上现出恼怒的神情来,「怎么,撞了本公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沈天源朝着这公子拱了拱手,「公子,在下已经到过歉了,而且是公子先撞到在下身上来的。」的确是这人先撞到沈天源身上来的,沈天源身子硬朗,这纵慾过度的世家公子反而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了,起来后还不依不饶的。
听见缘由,沈牡丹心中虽然有气,却也知道这世家公子们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只得又按捺住性子诚恳的道了歉。席地而坐的几位其中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袍的世家子弟道,「你这小子过来陪我们喝上一杯,我们就原谅了你父亲。我说,你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整天把自己关在房中跟个娘们似的,来来……快过来坐,阿淑,快去把这位公子拉过来。」说着,其中一个穿着黄色衣裳的娇媚女子便起身要拉沈牡丹过去。
沈牡丹自然是不可能跟这群人喝什么酒了,忙躲闪开来,压低声音道:「在下不会喝酒,不过在下愿意自罚一杯向几位公子赔个不是,之后还请几位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了在下同家父。」
却不想,刚才那脚步虚浮的公子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扯落了沈牡丹头上的帷帽,「让你陪着一起喝酒是给你面子,罗罗嗦嗦的干什么……」
距离太近,沈牡丹又只顾着应付席地而坐的几位,却不想这人会突然出手掀开她的帷帽,整个人便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