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这个没出息的!程妍只觉倒胃口的很,都这个当口了,还要护着他媳妇儿儿子。
冷哼一声,柳眉倒竖:
「我是嫂子,按说这话不该我来说。可远寒,今儿这事,是你们这一房做的太过分了。老太太怎么说,也是你亲娘,老娘即使有万般不对,可也养你疼你了二十多年!」
「你就是再护儿子,没道理就要这么纵着他胡闹!把老太太气成这样,还不让说一句了?老太太住院不来,晴晴亲自过去请他参加老太太的寿宴不肯,他这是摆明了要和家里断绝关系?」
「不是,大嫂,阿珩他这会儿真有事,」容远寒忙挤出笑容,努力想要平息程妍的怒气,「你放心,阿珩很快就会回来,妈的寿辰,他作为孙子的,怎么可能不过去?」
程妍却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做人还是要有良心一些的好。你们也是大学老师呢,都说为人师表,这么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儿,还是不要做得好……」
之前容远和对着容远寒大发雷霆之外,还直接动了手,这会儿又被程妍板着脸一阵数落,更是灰头土脸。
可怎么说也得叫一声「嫂子」呢,被程妍唾沫纷飞的训斥了十多分钟,容远寒终究没敢回嘴。
还是丁秀文看不下去,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上前扯了容远寒就走。
等上了车,丁秀文眼睛直接就红了:
「容远寒,嫁给你这都是过的什么日子!」
老太太什么时候重视过容珩?有好事儿的时候,阿珩从来都是被遗忘的那个,这会儿竟还有脸拿家族荣誉说事。
阿珩没有沾过容家一分好处,容家於他而言,自然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约束。
他想要吃软饭也好,想要混吃等死也罢,又跟容家有什么关系?
竟然要劳动这么多人跳出来,对儿子口诛笔伐?
「秀文啊,我知道你委屈……」容远寒眼睛里全是红丝,紧紧攥住丁秀文的手,神情痛苦中又有些哀求,「可再怎么说,那是我妈啊……」
丁秀文的心也跟着密密麻麻的疼起来,怎么说也是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夫妻,看容远寒这样,丁秀文说不心疼是假的。可一想到容家人对自己和儿子刻薄的样子,又气的不行,左右为难之下,泪水不住的往下淌……
正要让容远寒开车,车窗却是被人敲了一下。
抬头看去,外面站着的正是容珩。
即便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容珩却并没有进去看一下老太太的意思,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些人还真是不长记性,这是唯恐自己忘不掉他们当初是怎样对待一家三口的吗?
「青青呢?」看到儿子,丁秀文明显好受的多了,下意识的就往外看。
「青青回医院了。」容珩抽了张纸巾递给丁秀文,神情就有些幽怨——
刚才一回到医院,航航那臭小子就第一时间霸占了青青,根本连个边都不让自己摸到……
「姑姑……」视线触及定定瞧着自己的闫济民,航航无疑有些不安。
「这是闫爷爷,」叶青笑着握住航航的小手晃了晃,「闫爷爷来帮航航检查检查身体……」
刚才回来路上,就接到了闫济民的电话,说是他在天云医院呢,想要看看航航。
叶青当即答应下来,和闫济民汇合后,就直接把人领了过来。
「航航真勇敢,来,伸出手,让爷爷看看……」闫济民的视线艰难的从航航身上收过来——
之前已经调取了叶青的学生档案,档案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父亲的名字,正是周青甫。
看见那个名字的第一时间,闫济民一个人僵坐在办公室半晌,整个人都处於一种似梦非梦的崩溃状态,即便央着去叶青老家调查的人还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传过来,闫济民却已经单方面认定,这个名字不是同名同姓的偶然,十有八、九,就是被自己和杨杏林认定死去多年的小师弟。
而当初那个被肖焯当成实验品一样绑在实验台上的小家伙,也极有可能,就是小师弟的孙子……
之前因为肖焯和肖家老太太威逼的缘故,闫济民忍痛放弃了叶青这个学生,他不是温吞的性子,做了决断后,就很少关注叶青的事了。
等这会儿起了疑心,认定叶青应该就是小师弟疼爱的孩子,竟然闷着头把叶青有关的新闻全都翻了一遍,尤其是看到之前那个直播,听到叶青说起和养父相依为命孤零零无依无靠的日子,闫济民简直觉得心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本想着等去了叶青老家调查的人回来,自己情绪也平复些,再见叶青的和航航兄妹的,可太过激动难受之下,竟然怎么也忍不住,就直接跑来了云医院了。
这会儿站在航航的病床前,明明小家伙一张脸烂的不成样子,闫济民却觉得这双明亮的眼睛,和记忆中的小师弟真的太像了,一时内心大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