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荣想了解关於俞舟的所有事,他兴致勃勃地追问:「多大的时候过来的?当时有没有我膝盖高?」
「大约是三四岁的时候,外公外婆把我接了过来。」俞舟拉着邵荣坐下,坐在邵荣身边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我来到这边的时候胆子很小,外公外婆要带我出门我都不敢出去,我怕外面的流浪猫,怕隔壁养的狗,怕自行车叮铃铃的车铃响。外公外婆哄了我很久,我才敢走出门。」
邵荣听了觉得俞舟现在胆子已经够大了,小时候的俞舟说不定连听到风声都能吓得半死。
邵荣抓着俞舟的手不放开,一根根地捏~玩着俞舟的指头,嘴里说:「那我真得谢谢外公外婆,要不然我就遇不上我媳妇儿了。」
邵荣这熟悉的动作、熟悉的语气都快让俞舟觉得他的失忆是不是装的。
不过邵荣说得没错,如果没有外公外婆,他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他小时候父母离了婚,两个人像踢皮球一样推诿。那年父母都又是工作又是准备再婚的,更没时间管他,轮到他住母亲出租屋那边的时候,母亲常常把他关在家里反锁住屋门。
有天晚上天黑了他母亲一直没回来,屋里没开灯,他一个人被反锁在房间里等着母亲回家。结果母亲没等到,却听到有人在外面凶狠地砸门。
他想起母亲吓唬他坏人会杀人的话吓得要命,一直躲着发抖。再后面的事,他就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外公外婆过来把他带回小镇。
回想起来,好像就是那时开始他格外怕黑。
俞舟从来没和别人说起过这些事。他问邵荣:「你饿了吗?家里没有多少食材了,我去给你下点面条?」
邵荣笑眯眯地说:「好啊。」他跟着进了厨房,「我给你打打下手吧。」
邵荣是典型的大少爷,手指没沾过几次水的那种。和俞舟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算是他进厨房次数最多的日子了,每天都勤劳地把碗碟放进洗碗机去!俞舟本来不想让邵荣添乱,可邵荣已经有模有样地拿起菜刀说:「说说,要我切什么?」
俞舟:「……切点葱花吧。」
邵荣搁下菜刀打开冰箱,目光在绿油油的蒜苗、绿油油的大葱和绿油油的小葱之间逡巡片刻,好歹凭借自己多年的进餐经验准确无误地挑出了小葱。
邵荣问:「葱花要切多长?一厘米?半厘米?」
俞舟说:「……随你高兴。」
邵荣说:「太随便了,你写菜谱是不是经常写『盐少许』『糖少许』『小火焖一段时间』这种,用量和用时全凭个人感觉和个人喜好,没点科学精神。」
俞舟无言以对,只能说:「……半厘米吧。」至少能让他切久点,闭上嘴。
邵荣正儿八经地把小葱搁砧板上,还真抄起菜刀切了起来。
俞舟用余光瞄向邵荣,邵荣拿刀的姿势一看就不是熟练工,切的时候也细致过了头,强迫症一样把每段都切成半厘米,动作慢得很。可是,两个人站在厨房里好像让整个厨房都变满了。
邵荣捕捉到俞舟瞄过来的目光,满意得很,心想我媳妇儿果然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看在这份上,他就不戳穿他偷偷摸摸的偷窥了!
俞舟把面下好,让邵荣把切好的两把葱花撒到面汤上,香喷喷的面条顿时变得色香俱全起来。
邵荣还是头一回参与做饭这种事,自豪感满满。他一口气把自己那份全吃完了,坐在一边欣赏俞舟斯斯文文的吃相。他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我好像想起一点事儿了,我以前是不是也常常这样看着你吃饭啊?」
俞舟停下筷子,紧张地问:「你想起了什么?」
邵荣笑眯起眼:「你先吃完我再和你说。」
俞舟飞快把面条吃光,收拾好桌面,再问邵荣到底想起了什么。邵荣饶有兴致地说:「我就保持在十五岁不好吗?你老公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俞舟:「……」
见俞舟有些气恼,邵荣没再逗他,老实交代:「也没想起多少,我就是冒出一个想法,『等你吃饱了我就把你吃掉』。」他可还是个纯情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肯定是十几年后那个「成年人」习惯性这么想!
俞舟:「…………」
果然不管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邵荣都是这恶劣性格。
邵荣可不觉得自己恶劣。为了不让俞舟看出自己纯情男孩的本质,邵荣镇定自若地凑过去把俞舟抵在椅子上,亲了亲俞舟长长的睫毛,问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晚上我们睡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邵傻傻:想想有点小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