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歌:「……」
邵羽:「……」
两人绝倒。
肩膀上顶着只小鸟,邵羽很快进入了宫殿中一个宽敞的厅堂,许多辛勤工作的羽族正用喙或手编织着美丽的线条,即使盛装已经完工,他们也总想着再完美一点、再完美一点。
一眼瞧去,到处是繁复的搭配,到处闪耀着美妙的光辉,令人目不暇接。
「殿下喜欢哪件?」
「看这个头冠,上面镶嵌是东海千年蚌精孕育的珍珠,剔透圆润,保存完好,它发出的光芒也能勉强趁得上您的容貌了!」
「这件法衣完全以天蚕丝织成,穿上去舒服极了!」
「殿下,您看……」
邵羽被淹没了。
他毫不冲疑、祸水东引,将嗓音调节到深情频道:「让我的伴侣来选吧。」
正在幸灾乐祸的於歌:「……」
嗯,他被淹没了。
小鸟蹭了蹭邵羽的耳垂,传音道:「你穿青色好看,那件喜欢吗?」
「不错。」
鲲鹏的眼光,自然是经得起考验的。
双修大典还在三日后,邵羽和饱经摧残的於歌从厅堂里出来的时候,都松了口气。
没被选上的姑娘们那泫然欲泣的神情,实在让人无法面对啊。
三日后。
吉时已到。
这几天天纵山上并没有发生诸如聚众赌博之类的大事了,好吧,每晚都有烟花在空中绽放,排列成「清溪派已加入射日观」以外,的确没什么新闻了。
清溪派脸上发烧。
跟奇异门的人交流……不说也罢。
为了今日的大典,宫殿前摆满了无数座位,整个场景的安排让邵羽再次想到了学校的运动会和射月谷的内门大比,不同的是这次他的位置不是下方的方阵也不是环绕的座位,而是操场上的主席台。
无数鸟儿在空中飞行,发出悦耳的鸣叫,这鸣叫并不是随意的,仔细倾听便可发现这是首动人的曲子,什么时候由哪一只鸟儿吟唱出怎样的音节,都有章程可循。
一曲过后,几只鸟儿落在地上化为少女翩翩起舞,鸟儿们随性地唱起了不同的曲子,却也不显嘈杂。天空之上,鸾鸟和天马,以及所有有着妖族血统的禽与兽纷纷挣脱了束缚,飞入群鸟之中欢快嬉戏,眼神比往日灵动许多。
「这!」
一个年轻人就要冲动地站起,却被旁边的师兄阻止,他不忿道:「师兄,那妖兽至少值一千个上品灵石!」
「比你的命如何?比门派的前程如何?何况,射日观还看不上。」
那师弟愤愤不平地坐下了。
严肃的师兄轻轻叹了口气,以后重要场合,还是不带这个师弟玩了。
修士们并非都坐在地上,也有立在天上的,比如孔蔚然和叶芳时,彦宵父子,碧殷等等,有些是惯於居高临下,还有些是为了更好地观察全场,也不排除随时准备说悄悄话的可能性。
叶芳时:「孔雀,你就是庄家对不对?」
孔蔚然:「你就是这样和哥哥说话的?」
叶芳时强硬:「还钱!」
孔蔚然冷笑:「好啊,那我们就来算算总账吧,你在我的城主府里待了快有五年了,即使不算住宿的费用,你采买各种东西花掉的灵石也有……」
「哥你刚才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哦?」
「呃……啊,新人出来了快看!」
忽有一声雄浑长鸣传出,带着无尽的威严,四野为之一寂,由群鸟组成的长毯悠悠然驶来,一人斜倚其上。
白玉的头冠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即使是正午也依然闪动着淡淡的光辉,映照那精致无暇的脸庞竟不似在人间,出尘脱俗。他穿着淡青色法衣,其上描绘着同色花纹,隐隐组成只大鸟的形状,在阳光下隐隐流转着光滑,细细眺望,却只能分辨出那鸟的一羽一爪,耗尽心神仍不能得窥全貌。有幸被他倚靠着的,是一面百鸟屏风,其上本该是凤凰的位置却是一片空白,正是这人倚靠的位置。
飘渺、神秘、霸道,几种显现出来的特性都叫人又是好奇又是不服,但当你真正瞧清楚他的脸,瞧见他唇角的弧度时,所有的愤懑便都如潮水一般消逝了,只余下对造物的赞叹,和对美丽的讴歌。
这人正是邵羽。
而在另一侧,於歌也被鸟儿们簇拥着,缓缓而来。
他是站着的。
在那半个月的闭关中,於歌对於金乌的掌控更上一层楼,尽管还有进步的余地,但此时只是让其显化身形而不漏出一点一滴的火焰与热量,已然足够了。金红色的金乌在其身后熊熊燃烧,那本就是太阳真火组成的虚影,而他身上的法衣也正是太阳般的金色,其上以同色暗纹绣出金乌的模样,於阳光下显出完整的身形,和背后的虚影交相呼应。头冠是白色龙鳞连接而成,却是上一次成年时褪下的了。
与伴侣让世人都欣赏的容貌不同,欣赏他的多半是女子,男子则是羡嫉居多,可五日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谁又会那么不识趣呢?
有人会。
场内雅雀无声,那个诧异的声音也就格外清晰:「白姑娘?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