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庄严恢弘的将军府前,?卫兵肃穆而立。周大武敛眉屏息候在门口,半晌,一健硕的侍卫匆匆出来通报,?一路将周大武迎了进去。

将军府占地甚广,?然而修葺并不华贵,?很是质朴,?只是随处可见的肃穆的守卫给这座府邸添了一股无形的威严。

周大武更是提了几分警醒,一路跟着侍卫穿过层层门禁,入了□□。

偌大的议事厅内,已经坐满了挤挤挨挨的一众武将,?位於上首之人抬起头来,他已经全然脱去了当年在岭南的青涩,?目色如同鹰隼一般凌厉,周身带着迫人的气势,与当年在岭南相比,?更多了一股不可言说的上位者的威严,周大武心下一紧,忙合拳拜道:“末将周大武来冲。”

猊烈摆了摆手,?示意他入座,?当下与周围一众人简单介绍了他的身份,复又进入今日的议题。

北安全境军政整顿后,?猊烈就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全境兵马,?此次上任第一把火便是准备集结雄兵,一举夺回丢给南诏国的南台十六州。

借着此次整顿,猊烈手上提拔了多个寒族之士,这些将士皆是军功累累,?只因困於身份,不得一展抱负,如今可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军中一扫往日风气,更是勃发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

周大武明显感受到了这样的蓬勃,更是感受到议事厅内的众位将士对他们主帅的崇敬与信赖,他一时感慨,想起初逢此子之时,不过一个十岁的沉默孩童,不想不到十年之间,已一跃而上,到了他无论如何努力都赶不上的地步。

他心间自有着男人与生俱来的不甘,但更多的是由衷的钦佩。

待议好各项决策,众人纷纷告退了去,周大武忙上了前:“陛下……一切可还安好?”

话刚出口,他眼眶便有些热:“岭南潜邸的众位甚是想念陛下。”

倪烈的眉目瞬间软化了一些:“一切安好。”

他轻咳了一声:“等过了这段时日,陛下会寻个日子召见你们。”

周大武大喜过望,念及这二人之间的际遇,心下更是感慨万千。

世事当真是难料,当初还当倪烈弃信忘义叛变广安王府,原只为了假意投诚先太子,为日后谋事而蛰伏,如今,皇天不负,终於助得一介边陲之地的藩王登上了这至高的宝座。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原来他与陛下之间早已暗生情愫。

周大武不由想起当年那个十八岁的沉默少年黑着一张脸,问询他关於床笫之间的密事,如今想来,那位他口中人事不知的纯情“姑娘”便是他们的陛下了,念此,纵然是周大武如此粗人,也不由面皮一热。

他也知道倪烈的性子,故而不再多说些没用的话,与他告别了。

刚出门,一个身姿挺拔的剑客倚着门,周大武本没注意,但听得对方惊喜道:“周大哥!”

周大武诧异抬头,看清对方的样子来,不由喜道:“阿英!”

话刚脱口,他便咯噔一声,忙改口道:“公主殿下!”

倪英啧的一声,抱着剑上来,大喇喇道:“得了得了,咱好不容易出趟宫透透气,怎么你也来这套了。”

周大武讪讪笑了笑,见她长高了不少,面上渐渐脱了稚气,已有了一股干练的气韵来,他知道倪英如今已是陛下在后宫的左膀右臂,心下欣慰。

“咱们广安王府的明珠都这般高了!”

倪英英姿飒爽笑了笑:“走吧,吃个小酒,顺便瞧瞧周嫂子去,也不知那俩小屁墩儿啥模样了。”

她招了招手,自顾自往街边酒肆走去了。

周大武站在原地片刻,突然笑了笑,这两年,很多东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但好像什么又都没有变。

他追上了倪英,二人并排着,往街边酒肆而去。

冬阳正好。

***

朝元帝的第一个皇子出生后,秘密养在深宫中,准备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公之於众。

李元悯不过称病歇了几日,便又上朝了。

岁末便要迎来变革后的第一次科考了,李元悯十分重视,亲自选拔主考官,加之新朝各般事务,这一忙起来四个月的时间弹指而过,与倪烈更是聚少离多。

倪烈终於安排妥当战前事宜,时隔三日,终於回到了宫里,踏进干元殿的时候,暮色已经沉下来了。

一众太侍宫女纷纷跪了下来。

倪烈脱下护腕,疾步匆匆往内殿走去。他不耐挥挥手,让他们尽数退下了。

李元悯正在案上批阅奏折,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便看见了几日未见的倪烈,他面上带了喜色:“你怎么来了?”

他恰巧有些关於军务方面的问题与他商讨,然而倪烈却是窜的一下钻入他的下摆,热烘烘地拱,呼哧呼哧地嗅闻。

李元悯被闹得连连后跌,耳尖都要冒血,他将他的脑袋捞了起来,“待会儿奶嬷嬷要抱靖儿过来……晚些再……”

他的声音不自觉带了哄,看着那双冒着光的眼睛,李元悯安抚地亲了亲他的。

倪烈不管,狠狠地堵住他的唇,哼哼唧唧:“早交代了,今夜他们断不会过来。”

他急躁地咬着他的唇:“微臣过两日便要出发南疆为陛下卖命了,陛下可不得好好犒劳犒劳。”

他饿虎似得,一把捞起他,轰轰然往内殿大步流星而去。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倪烈打着赤膊,仅穿着短打,便从塌上下来,他吩咐宫人取热水来。

再复回到榻上,掀开明黄色的床帐,一阵冷香扑鼻而来,塌上之人艳色难掩。

李元悯半阖着眼睛,启着殷红饱满的唇微微喘着气,汗水湿透了发根,雪白的面上布满了潮红,若一支艳丽的娇兰。

此刻,他又睁开了眼睛,又嗔又怨的湿漉漉的眸子正看着猊烈——他的艳已经被倪烈催化到了巅峰。

倪烈看得心里咚咚咚地乱跳,这块心肝简直要了他的命了,怎么一眼,单单就一眼,便教他脑子发热,教他什么也思考不了了。

他疯狂地想,他定是喜欢极了自己,才会让他催得这样艳,这样的艳色,也只会让他一个人瞧见。

倪烈喉头又干又痒,他窜的一下又跳上了床,将人搂在怀里,热燥燥地拱着他的脸:“你定爱极了我。”

这样的话、这样的情态若是让他的那帮将士们瞧见,定要吓到丢盔弃甲的,然而李元悯却没有半分的旁的神色。

他按着他的胸膛,支起了上身,俯视着,眼中温情脉脉:“当然。”

倪烈简直快活的要疯,他这幅模样教李元悯心间生怜,只垂下头去温柔地吻着他。

“我当然爱极了我的阿烈。”

李元悯不知道其他人在情爱中是什么样子,但眼前人总是轻易地变成野兽,他有着直白的表达,有着暴躁的侵略,有着排挤一切的独占心态,可就是这样棱角锐利的他,却总能让李元悯心动。

所以,他怎么会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