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了,搂着那瓦剌美人,目中醉意沉沉,他凑了过去,半真半假玩笑道:“可惜,这广安王不是个女子,若是,本宫便做一回人情,送於国主为妃了。”
也先一愣,目中更是火热,又瞧了一眼身边默默倒酒的美人,亦是半真半假道:“可惜是个男人了!”
“哈哈男人……”太子醉态沉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乐,“非也,非也!”
他晃着脑袋凑了过去,说了些什么,也先目色登时亮了许多。
“竟是本君孤陋寡闻了!”
或许是杯中之物的缘故,又或许他们根本不必在乎旁人,二人毫无顾忌谈论着这种既非男人又非女人的人种。
李元悯垂着眼眸,他死死稳住了自己颤抖的手,只当自己是个死物一般,为也先满上了酒。
也先接过,目光如舌一般在他身上流连了一圈,赤红的眼睛微微眯起,似是想到了什么,“本君有一事好奇,不知广安王能否答疑解惑。”
太子豪爽一挥手:“国主但请问,本宫保他知无不言!”
也先嘿嘿一笑,醉醺醺靠近了去,浊臭的呼吸更是喷在李元悯脸上,他问:“你们双性之人,用哪个便溺?”
此话一出,不仅是北安百官,便是瓦剌使团们也皆是面色一变,众人更是屏了息,皆低着头,偌大的宫殿内竟是悄无声息。
李元悯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脆弱如摇摇欲坠一般,他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掐住了大腿,拚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忍。
忍不下去也要忍。
他已不是前世那个活不下去依然可以一了百了的人了,他背负了那么多人的前途命运,再难也得忍。
——可太难了!
他绝望地想,他重活一世有何意义,这样难,这样的难!又自缚手脚平白担负上这样多人的人生,连上一世轻松的自戕都做不到。
何其之难!
“哪个?”也先追问,那肥腻的身体贴上了他的臂,叫李元悯几乎要尖叫出来。
他可以感知到下面无数的目光黏在他脸上,他们仿佛也在窥探他的答案,那些目光幻化成实体,粘腻地裹挟住了他。
哪个?
哪个?
……
绷到了极限,李元悯脑际霎时一片空白。
他突然又想起了上辈子刀锋割在脸上的感觉,剧烈的疼痛,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是病态地感受到了一丝快感,若不是着实疼痛难忍,他甚至想补上一刀割去那个器官。
快速,决然,一刀下去,狠狠切割,极度的疼痛与极度的快意齐齐迸发,混着鲜红,裹挟了全部。
李元悯身子打了一个几不可见的哆嗦。
他心间蓦地一凛,激动地想,不,如果重新选择,他会先割去那个带给他一辈子厄运的畸形部位,如果还能忍受那份痛的话,他还可以再去划脸,对,就是这样!他激动地安排着。
时下,他什么也听不到了,脑际热胀,轰轰作响,一遍遍回味记忆中那剧痛间夹杂的快感,迷茫的脸上生了些奇异的光芒来。
所有的一切便要远离脑际之时,耳畔一声尖利的声音击碎了这片白光。
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一把推开桌案,朝着殿前走了来。
猊烈赤红着眼睛,似喝醉酒了一般走上前,几个太侍忙下来阻他,可却被他三两下推开了来,未及太子开口斥骂,他砰的一声拍在也先桌上。
众人齐齐被吓了一跳。
猊烈舔着牙,打了个酒嗝:“听说瓦剌第一勇士良哈多亦在此次进京的使团中……”
他像是喝醉了一般晃着身子,目光炙热地紧盯着他:“不知末将是否有幸当场切磋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我挺痛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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