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闲灯阻止,飘飘立刻又道:“反正、反正你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第一个孩子不就是因为他才没了的吗?后来、后来他又这么对你,你看看你中间怀的两个,哪一个生下来了?你嫁给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值得吗?”
“飘飘姐之前就跟你说过,要不然你跟你丈夫和离吧!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飘飘姐给你找更好的、我……我认识很多不错的男人。你看你脖子上这个璎珞锁,最起码值千两银子,你拿去卖了、当了,借飘飘姐四百两,你还有好几百两的余钱,拿来做什么不好——”
话说到这里,飘飘身后的柜子终於不忍负重,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
飘飘的声音戛然而止。
闲灯猛地睁大眼睛,第一时间将飘飘反手扣在桌上,顺势将她的脖子掐在手中。随即,他挡在兰雪怀面前,召出仙剑风雨,横剑挡在他与兰雪怀身前,将兰雪怀跟明德仙尊隔离开来,仙剑铮铮作响,一道白光在房间里划过,照出了床上起来的男人的模样。
飘飘想要尖叫,却被闲灯捂住嘴巴,她的声音又被堵在了嘴里。
兰舟听了这么久的故事,终於忍不住,坐了起来。主要是兰雪怀跑出来了,他实在也呆不下去,索性摊开了说。
闲灯大约也知道兰舟的心情,於是尴尬地看着兰舟,勉力一笑:“你、你怎么起来了,误会一场,大家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打起来。刀剑无眼,伤到人了就不好。”
兰舟看见眼前这一幕,本来还想说些其他的,结果话道嘴边,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
他这位‘义妹’,可太讲义气了。
前脚跟他结拜,后脚就跟自己刀剑相向。
虽然,他知道闲灯是怕自己对兰雪怀动手,但闲灯的动作未免太快,兰雪怀出了柜子之后,他先是担心离他最近的飘飘会动手伤人,所以先制服飘飘,又怕自己这个最大的威胁对兰雪怀有害,风雨宝剑立刻横在屋子中间,剑尖直指兰舟,总之——此举完全就是不相信他。
兰雪怀自己人还没动、没做出决定,他这‘义妹’就已经先解决了屋中对兰雪怀不利的两人。
似乎他跟飘飘只要动一下,就会命丧黄泉。
闲灯这两招看似简单,其实每一招都恰到好处,直接奔着取人性命去的,绝不给对方留半点活路。
这是要加多少层保险,多担心兰雪怀,才会做得出这么绝的事情?
兰舟对加害自己儿子全然无想法,只不过还是被闲灯这两招给惊到了。
他道:“你虽然嘴上说着误会一场,但是行动上似乎不是这么表现的。”
闲灯嘴角一抽,表示认同兰舟说的话。
虽然二人结拜过,可是毕竟只短短的相处了一天不到,相比之下,兰雪怀重要多了。
并且,方才那屋子里发生那么多事情,兰雪怀又是如此气急败坏的踹开门,任谁都会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想杀人灭口。闲灯也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比在场的人都更快的推测出了下一步:明德真君爬起来的缘故,会不会是看不下去,所以想把兰雪怀给解决了?
思来想去,觉得一场冲突必不可免。
条件反射,就成了眼下的这个局面。
闲灯骑虎难下,心中哀叹自己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就这么不翼而飞之时,兰雪怀在他背后动了一下。
兰舟抬眼看着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坐在床上极为不端正,於是站起身,走到了床下。
屋子里十分安静,似乎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楚。
兰雪怀难得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地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怀疑人生的表情。
他嘴巴张了好几次,约莫是要确定自己有没有做梦,最后十分生涩,十分僵硬地喊了一句:“……父亲。”
闲灯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不妥,连忙开口企图挽回一点东西,於是对兰舟道:“大哥……”
他跟兰雪怀几乎是齐齐发声。
兰雪怀怔住,忽然低头看着他,表情略显扭曲的反问道:“大哥?”
闲灯也茫然地看着他,复述了一遍:“……父亲?”
说完之后,两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环境中。
兰舟摸了摸下巴,也觉得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他方才的尴尬是一不小心听到了自己儿子跟‘儿媳’之间的爱恨纠缠,并且自己还是躺在‘儿媳’床上听的。
现在尴尬的是——他没想到兰雪怀居然会这么快就发现自己跟闲灯的结拜关系。
尴尬程度更上一层楼,直接冲破云霄。
兰舟这边觉得气氛凝固,而那头,闲灯听到了兰雪怀这句话之后,整个人也直接在原地愣住。
父亲?他心中茫茫然地想道。
什么父亲?
兰雪怀为什么要喊明德真君父亲?
闲灯的脑子忽然转不过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像是终於想通了什么,他在心中恍然大悟。
要不是自己的双手都没空,闲灯险些就要拍大腿了:难怪,我说这么回事,原来明德真君也姓兰啊!我还以为这是巧合呢!
这么说,他兰舟结拜之后,自己平白无故地长了兰雪怀一辈?
他心中有点暗自窃喜,心道:这小子平时总是使唤我,现在有辈分压他一头,他总不能再对我呼来喝去吧!
可惜乐极生悲,还没嘚瑟多久,兰雪怀就黑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管他喊什么。”
闲灯陡然觉得背后一凉。
兰雪怀无比阴测测地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