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灯看他的眼神顿时火热起来。
明德真君道:“小姐,我脸上有什么吗?”
闲灯摇头, 心道:你的脸上当然没什么!
他是透过了明德仙尊的皮囊, 看到了自己以后扬名立万的宏伟梦想实现的场景,在明德真君的背后, 似乎都已经出现了锣鼓喧天, 彩旗飘飘,万民朝拜他的景象。
闲灯晃了下脑袋, 一改刚才凶巴巴的样子,笑着问道:“明德真君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又怎么会把我给拉下来?”
明德真君道:“方才我不是解释了吗, 我认错人了。你身上有熟人的气息, 我将你人做了他,实在不好意思。”
闲灯已经被利益冲昏了脑袋, 鬼迷心窍, 也不问问明德真君把他认成了谁,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别不好意思。对了,真君, 你是被童梦关在这里的吗?我想想, 整个桃花逐水,能有权利建这么大一个地牢, 并且把仙尊神不知鬼不觉的掉包关在这里, 除了童掌门, 还有谁能做到呢?”
明德真君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掉包?”
闲灯点点头, 将自己在上面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并总结道:“童梦找了一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但是大家都相信那是你。他们在上面说说笑笑,准备举行小乘听法会。”
明德真君“啊”了一声,叹息道:“小童现在扯谎的本事是越来越高明了,都怪我没在他小的时候教好他。”
闲灯眉头一挑:“他小的时候……你就认识?”
明德真君摆手:“不认识。我随口一说的,你怎么还抓谈话中的漏洞,这样大家都不好找台阶下。当我没说过吧。”
闲灯:……
他打量了一下明德真君。
这个男人,不知道多大了,但从唐棋乐的嘴巴里听来,他在十多年前就有儿子了,由此可推测,现在的年纪一定该有个四五十岁了。可他的面容看上去非常年轻,与闲灯站在一起就像兄弟一样,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
并且,看他行事作风,十分不着调。虽然说话温温和和,看似挺可靠的一个人,说出来的东西却是奇奇怪怪,前后不一,思维跳跃严重,搞的闲灯听他说完上半句,完全猜不出他下半句要说什么。
明德真君又开口关心起他了:“你坐吧,怀着孕别站累了,对孩子不好。”
闲灯顺着他的意思坐下,心道:这个真君真是有一股子老妈子心操不完的感觉。嘴上说道:“真君,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明德真君一两句话就讲完了:“小童请我来参加小乘听法会,我就来了,住了两个晚上之后,他突然找我来喝酒,我就喝了。醒来之后人就在这里了。我应该是被他给迷晕了吧。对了,他还把我的灵脉给封住了,小童现在做事越来越严谨了,有一个掌门的样子了。”
闲灯:……
他听完明德真君这番话,除了对他无语就是无语,一时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感言。
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明德真君会被关在这里了,闲灯在心里大逆不道的总结:因为他是一个傻逼。
白瞎了一张酷似兰雪怀的脸,真给兰雪怀丢人!
不过,这些话,闲灯只放在心里想,他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的站起来,说道:“既然仙尊将我从上面拉下来,就说明我们俩是有缘的,上天安排我来救你。”
明德真君道:“哦,不是,我就是随便一……”
闲灯举手打断他:“别说了。仙尊,我知道你的内心很感动,但是感谢的话……不必谢我,谢命运!”
明德真君:?
闲灯连忙抢话道:“好,话不多说,仙尊,我救你可以,但是我也明白,你绝不会愿意白占我这个便宜,所以你执意要报答的话,黄金银两就算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样,不若你与我结拜,这样一来,我救你不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明德真君道:“我并没有执意……”
闲灯又举手:“打住!”
明德真君望向他。
闲灯心道:倒霉,怎么之前这个仙尊看上去又傻又好骗,关键时刻这么机敏?
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突然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明德真君被他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真君既然知道我家中有个十分蛮横不讲理的丈夫,如今还把我拉倒这个洞穴来毁我清白,就算你我二人什么都不做,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我如何解释?我的丈夫怎么看我?他必然要打死我的,算了,与其被他打死,我还不如自己跳河算了!我去死好了!”
明德真君连忙:“等等!”
他道:“你与我结拜,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闲灯掐了一把大腿,泪眼朦胧地看着明德真君:“不然呢?真君不是听过我的故事吗,难道还怀疑其中有假?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为了名利跟你结拜的人?”
不用明德真君回答,闲灯已经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这几个大字:难道不是吗?
闲灯道:“也罢,我一个小小女子,是勉强不了真君的。看来,我今日必然是横死在这里了。”他看了明德真君一眼,火上浇油:“真君不用觉得是自己逼死了我,其实你拉我下来,也不完全是你的问题,说不定是藤蔓自己动的呢。况且,人总有一死,我不下来现在死掉,也会在八十年之后死掉,早死晚死都一样,我死后,你千万不要自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能不自责吗!
仿佛闲灯一死,明德真君就是直接杀害他的人。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身为女子,如何跟我结拜呢?”
闲灯一听有戏,继续道:“女人怎么就不行了?真君看不起女人?”
他原本想直接说自己是男人,结果因为之前自己那番言论和理由一出来,就算是想说自己男人也不行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把女人装下去,好在这种事情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回生二回熟,装多了之后就毫无羞耻感了。
明德真君思考了一会儿,说:“好。”
这就是同意结拜了。
闲灯心中一阵窃喜,他心道:真是天助我也啊!
前段日子,他还在幻境中羡慕人家童梦的及冠礼上能请来明德真君,今日没想到就有如此大的机遇,跟明德真君结拜了?试问世上有几个人能得到这种殊荣?
他越想,心中越是美的很,认为明德真君的义弟这个称呼,实在是太拉风了!
比给明德真君当儿媳妇还拉风!
——闲灯记得,明德真君似乎是有一个儿子,不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成婚。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嫁到他们家来,想必一定是跟师妃仙一样,是一位人人歌颂,人人称赞的仙子。
不过,这关他什么事?
他现在已经当上人家弟弟了,可不比做儿媳妇威风?
当儿媳妇还得看婆婆脸色呢,他又不用去看嫂子脸色?
想入非非,闲灯险些都快克制不住自己上翘的嘴角了,好在他用尽最后一丝定力,压下自己飘飘然的内心,咳嗽一声,说道:“真君,我救你出来。”
言罢,手上化出一把长剑,正要对着笼子砍去。
谁知道明德真君说:“这倒不用,你走远一些。”
闲灯眼珠子一转,心想: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自己能出来?不对啊,自己能出来为什么现在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