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结果来看,金家三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儿媳妇,如今确实没什么正经事做——好像她们的学历,只是为了让自己更配得起这段婚姻。
不光是金家,时下许多人的想法,似乎都是如此。她在学校里的同学,也都陆陆续续订婚或是结婚了。
“女孩子学这些没用,那谁学了有用呢?”雁回似乎是笑了一声,“是男人。男人把持各种事务,不允许女人沾手半点,又反过来说是女人没用,典型的流氓逻辑。”
她松开手,翻了个身,平躺下来,手指在空中一挥,“可是四万万人中,有一半是女性。”
清秋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意气风发。
是啊,明明世界上有一半人是女性,为什么从古至今,女性往往只会被圈在家庭里,成为男性的附庸呢?但凡是想走出去做一点事情,都难上加难。即便是这个所谓的“新时代”,清秋最近也开始意识到,它并没有自己从前想象的那么美好。
但她是这样的性子,越是如此,就越是要做出点什么来。
真奇怪,明明雁回一个字都没有劝她,可是心头的那种迷茫与忐忑,却莫名地消散了许多。
“你说得对。”她侧过身看着雁回道,“别人说他们的,我只管做我的。”
“对。”雁回也侧过身,枕着一条胳膊,朝她笑,“我刚才说,这些旧的东西,冲早会被涤荡一新。但其实也不是某个人登高振臂一呼,就把问题解决了。需要一个又一个的女性走出家门,才能改变这种处境,改变别人的想法。”
她朝清秋伸出手,“虽然很难,但——与君共勉。”
清秋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跟她握在一起。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让她犹如穿上盔甲,相信自己可以面对即将到来的所有风浪。
……
之前两人去参观故宫时,清秋就想过,要写一个与这些东西有关的故事。雁回也说,这样的故事应该会很受欢迎,这让她更有信心。不过一向事忙,加上脑海里还没有具体的构思,所以这个故事,还一直只存在於概念之中。
但这天早上,清秋起床之后,站在院子里,呼吸着秋日清晨的空气,忽然就有了灵感。
她要写一个发生在京城里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们,是从皇宫之中流落到外的珍宝玩器、古董字画。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被不在意他们价值的人草草从宫里带出来,随意地卖进当铺或者地下黑市,换取微薄的钱财。
他们以为自己赚了,买宝贝的人也以为自己赚了,而宝贝们的声音,却无人聆听。
一件珍宝,就是一个故事。
串联起这些故事的,是一个人。
她出身世家大族,却早已家道中落,品尝过世事困苦,看淡了人间烟云,在一个相当年轻的年纪,她就变得像是一个看客,万事过眼,只如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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