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虽然不一样,道理是一样的。”雁回道。

“这是第一样,还有别的吗?”清秋追问。

雁回道,“第二嘛,那就是捧舞小姐或者捧戏子,这个花样就多了。等广告,定包厢、扎电灯牌坊,送花篮,送戏服……似那种当红的名伶舞女,几千块的砸出去,也未必能换得对方一个笑脸呢。真要是搭上了话,请酒吃饭,就更费钱了。”

“第三是去逛胡同,这个和第一种相仿佛,只不过场面没有那么大。但是有了交情,每个月总要固定有一笔钱用在这里。要是关系深了,不愿被老鸨钳制,也有赎身出来,就在外面安家的。”

“当然,这些都比不上赌。”雁回说到这里,叹一口气,“总之,场面上的花样多得很呢。在这些人眼里,钱已经不是钱了,周围的人都是这样花法,你必然也只能如此。倾家荡产的,不在少数。”

清秋抿了抿唇,忍不住小声问,“七爷也有这些场面上的应酬吗?”

“怎么没有?”雁回说,“就是他自己不想去,也总有朋友要拉着他去呢。现下出门交际,多是在这样的场合,场面上当然少不了应付一番,时间久了就熟惯了。”

清秋听完,一时怔怔的。

原来她一直想,燕西轻浮浪荡,但是毕竟为她花了这么多钱,也算得上用心。如今一听才知道,她跟那些场面上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花在她身上的,还不如场面上那些多呢。

说起来,不过是“脸面”二字。

如此,再想什么,也无非是自欺欺人。

她和燕西,从根本上就是截然不同的两路人,原本就不该有太多的牵扯,这样的朋友她也攀不起。

“要不然,还是把这项链退回去吧。”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道。

几百块在她已经是巨款,在燕西却是随手花出去的钱。如此,她花几百块钱撑面子,有何必要?

她也不怕丢人,还是把东西还回去,直接断了来往更好。

雁回闻言一愣,继而又笑了起来,“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打退堂鼓的。我的意思是,几百块钱在咱们看来是一笔巨款,但是在某些人而言,也不过是这么回事。所以只要想到办法,要赚这笔钱,也不算为难。”

“这还不算为难?”清秋知道自己的斤两,连连摇头,“我已经快为难死了。”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对我来说算是为难,对你却不是。”雁回道。

清秋明知道自己不能,还是被她勾起好奇心,“那你说,有什么主意?”

“写作。”雁回说,“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赚取稿费。你读了这么多的书,写这个必是信手拈来。”

“写诗么?”清秋皱着眉思量,“我倒是也能诌几句,只怕别人看不上,刊登出来就贻笑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