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知肚明。」
「……」
看着某位将军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出去,阿萌仍是木着脸,半晌终於抹了把脸,恨恨地说道:「我还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后,虞月卓又回来了。
阿萌正抱着小包子在庭院里散步,三月末的阳光很温暖柔和,走在阳光下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让人心情舒畅。自从中了毒以后,阿萌突然很喜欢晒太阳的感觉,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舒服极了。
阿萌看到走回来的虞月卓,一见对方身上那种高雅无垢的气度,炫花了沿途下人的眼睛,便知道此时这人的心情是不错的,估计三伯母她们绝对被这个特无耻的男人给气得够呛吧。
别说,虞月卓确实将虞三伯母气得差点得了心脏病。
自从外头流传何三公子得了花柳病,使得整个太傅府的声誉都受了影响,成为了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谈后,虞月卓这个人的手段之无耻的程度让阿萌心里有了个慨念,这丫的就是个心里阴暗的小人,谁敢让他不快活,就算是亲戚也照样不给面子,直接往死里整,而且特别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之身。既然何昭宇当初为了报复虞月卓敢使计破坏虞月娟的闺誉,虞月卓也让他尝尝声败名裂是什么滋味,而且这个家伙的手段比何昭宇更毒,至少虞月娟的清白能证明,但何昭宇的清白可没有人能证明——只要花妖儿不给解药,他一辈子都要担着花柳病这症状,连娶妻都难。
所以,虞三伯母现在将主意打到虞月娟身上,虞月卓怎么可能还会心平气和地给对方机会,见面便端着一张高雅如月的笑脸用犀利的语言将对方的心思及处境都剖了一遍,然后趁人恼羞成怒之时,再给予最重一击,将虞月婵所做的一些不检当的事情点出来,使得虞三伯母最后只能带着女儿灰溜溜地离开了,估计短时间都不会敢上京城来了。
阿萌听着虞月卓轻描淡写地叙述他对付虞三伯母的过程,只能摆出=口=的表情,然后心里决定,以后只要他不做得太过份,他想要怎么样她都依他吧。
「你这样抹了三伯母的面子,她会不会回虞家同那些长辈们哭诉啊?」阿萌蹙着眉,有些担心虞家宗族那些老顽固会拿这事情发作,这个时代礼教森严,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压下来,足以让他们喝一壶了。
虞月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怕什么,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让咱们这一支分出去自过罢了。且现在的情况,与分家有何区别?不过是为了好名声和将军府带来的利益而没有提出。若是我不是将军,估计咱们现在已经和虞家这一脉分家了,三伯母也不会厚着脸皮仗着长辈的名头打月娟的主意。」
阿萌哦了一声,理解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个……何家的事情……你这样对付何家会不会有麻烦?何窍华背后的那个什么青门的势力好像挺大的耶,你只有一个人,行么?」
「你不相信你家相公么?」虞月卓似笑非笑地看她。
阿萌赶紧摇头,有些期期艾艾地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只有一个人,对方可是整个门派,一人吐一口唾沫都可以吐你一身了。而且我听说,朝廷不管江湖事,你也不可能拿自己现在的身份去压人吧?」
对阿萌的关心虞月卓显然很受用,但并不表示她就能质疑自己的能力了,是个男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女人质疑自己的能力。所以,当下虞月卓说的话显然超出了阿萌的设想。
「你以为我这些天在忙什么?并不是一定非要出京才能解决坏人的呢。」虞月卓咬了一口她的肩膀。
阿萌木然,心道若说「坏人」,有谁比他还坏?黑心肠的人说别人黑,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啊。
「当年阿尘强迫我陪他一起去闯荡江湖时,短短三年间,可是很多人都欠了我们的人情,黑白两道都有,所以这次就算是让他们还人情了,只要能弄残青门,让青门再也无法成为何二小姐的势力便当还了我的人情。倒是没想到,才短短十几天时间,青门就死了几名德高望重的长老,青门掌门也受了重伤,一些弟子死的死逃的逃,青门很快就成为一个空壳子。」
虞月卓端着茶杯,用杯盖轻轻刮着杯子里的茶叶,面带和雅的笑容说:「何二小姐本就受了重伤,这伤要养好估计还得三五年的时间,纵然她有心救青门也没法子了,而且京城外还有几个与青门有间隙的势力在那里蹲点等着她离京好对她下手……」
听着他娓娓道来一系列的事情,阿萌只觉得背脊爬上一股寒意,这个男人只是动动嘴皮子不用费丁点代价就解决了潜在的危险,让她没有任何真实感。
「所以……前天在街上何二小姐会被花妖儿气到吐血也是这个原因了……」
阿萌喃喃道,突然明白那时何窍华为何会对她说:「你的男人,现在我已经不稀罕了。这般无情冷酷之人,我何窍华用不着扒着自己的脸皮贴他。」那时她的语气里半是绝望半是怨恨,针对的应该就是虞月卓这一系列的报复罢。
就因为太爱了,所以才无法忍受自己深爱的男人对自己的家人及师门出手,再大的感情也要被无情的现实磨灭。若是虞月卓这般绝情的举动还不能让何窍华清醒,那么她便是狼心狗肺之人了。
与这个男人为敌真是太可怕了。
阿萌想着,在他笑着朝自己伸手时,温驯地依到他怀里,表示她很乖很听话,绝对不会与这男人为敌的。当然,想到这男人所做的这些是为了给她出气,心里那股甜意怎么也掩不住,甚至觉得他坏得好衬她的心。
阿萌囧了,难道她骨子里也是个黑得不行的人?
虞月卓摸摸她的脑袋,笑容是那般的风光霁月,似最坦荡无瑕的君子。